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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肃王虽说被太子监视了吃穿用度,然而他另一重身份是一画万金的九溪居士,军资,他是不会缺的。
到如今,要想从根本上制衡太子,姑姑,不管你多么恨皇上,也只能让他醒过来扶持肃王,让天下一边倒的局势重新来过吧。”
景粹咬了咬嘴唇,显然是不愿意,她七岁被迫嫁给一个比自己年长近二十载、杀死自己所有亲人的男人,被困深宫之内,这其间多少不足为外人道的辛酸屈辱,若不能手刃仇人何以结束?
“一定要如此么?没有其他办法了么?即便太子手中握有五寺,但三阁之内,言氏支持肃王,聂氏支持我们,许氏还没有明确表过态,我们未必没有胜算啊!”
“姑姑,我中毒那一夜,太子特意派了人去固守皇陵。”
乐至道,“知道凤血玉的事情的,只有当初为父亲下葬的人,当初皇上不愿出席,因而那时候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当时的三阁阁老。
到如今,能告诉太子固守皇陵的人,除了许策,再没有可能了。”
“许策他帮太子?!”
景粹惊道,“他还欠着阿诤一条命在……”
“阿诤不是会以恩情相要挟的人,许策他也不是会囿于恩情放弃立场的人。”
乐至笑了笑,神色单纯干净,看不出究竟在想什么,“姑姑,我们没有其他选择,从来都不曾有过。”
————
乐至从宫墙上一跃而下,微微露出诧异的神色,抬头看着这个无论如何不该出现在此处的男人。
面前的男人算不得魁梧,一身暗青色长袍,双手举着一把宝蓝色的长柄伞,伞面以极精致的绣工绣了一朵大红色的牡丹。
他意态闲适地站在不远处,面上带着纯良的笑容,毫不意外地看着乐至从皇宫内院翻了出来。
“许阁老。”
乐至敛起了笑容,微微皱眉,轻声道,“阁老为何深夜来此?”
许策不紧不慢地转了转手里细长的伞柄,不经意般地举头看着那一朵艳红得牡丹在空中慢慢地打着圈儿:“今年这场雪下得早,分明却又没到时候。
我担心着我许氏未来的主簿不曾记得带伞出门,便特意带伞来接乐主簿你。”
乐至同样言仰起头。
这才秋末,堪堪将要入冬,然而天空中不知何时,已经开始零零散散地飘起了雪花,带着一点微微刺骨的凉意,落在他的脸上。
“有劳阁老了。”
“阿至,”
许策上前一步,移过去半边伞,挡在乐至头顶,“阿至这是同意了。”
乐至脸上轮廓柔和,神情浅淡地看着外面的雪花渐渐地由稀疏到密集,在晚秋的风中漫天飞舞着:“以后,还有劳许阁老多多指教了。”
“哈,”
许策笑了一声,举目望着伞外愈发纷纷扬扬的大雪,又笑了两声,“哈哈!”
“阿至,我给你一个主簿的位置,也是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许策与乐至步子缓慢,在空无一人的京师大道上走了不远的距离,雪花纷纷扬扬,越下越大,慢慢地积攒了薄薄的一层,“阿至可想要报答于我?”
乐至微微诧异地抬起头,有些不解为何许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条件。
他要想光明正大地有一个台面上的身份并不只有进入许氏一个办法,相反,进入许氏恐怕才是对他而言最称得上与虎谋皮的手段,这件事,许策不可能不清楚,那他现在……
“悠悠过了年去就十六了。”
许策伸手掸了掸袍子边上沾上的雪花,“按照她与远在漠北的武陵侯婚约,再过十来日,她便该启程前往漠北了,可惜她唯一至亲的亲人,我这个当兄长的,却碍于身份不能腾出空闲来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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