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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蕳看着眼前这一桌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糕点,对食物没有兴致的他也对这些色彩鲜豔的糕点産生了新鲜感,并且在重俟的盛情邀请下,拿起一块糕点细细品尝起来。
当然,不管糕点做得多精致多美味,他也是尝不出来的,但是重俟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仿佛在等他的评价,他实在不好意思让重俟失望,只好装出很好吃的样子。
崇巳自然看得出紫蕳的勉强,但是他并不感到气馁或是失望,他深知要紫蕳重拾七情六欲是一件任重道远的事情,得循序渐进,他相信以他对紫蕳的耐心,早晚有一天能让紫蕳回想起来的。
紫蕳在重俟的注视下,食如嚼蜡地吃了几块糕点,想着这样应该能够交差了,就放下手,打算出去找个地方继续练剑。
没想到他还没站起来,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红色的信封,他顺着信封往上看,看到重俟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又将信封往他面前放了放,示意他拿着。
紫蕳不知道这是什麽意思,只好遂了重俟的意接过信封,这个信封鼓鼓的,沉甸甸的,不知道里面装了什麽东西,他还奇怪地晃了晃。
重俟被他这个反应逗笑了,这才跟他解释道:“这是压岁钱,每当春节的时候,家中长辈就会给小辈压岁钱,能够辟邪驱鬼,保佑小辈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压岁钱对紫蕳来说还挺新鲜的,他在他这两世有限的记忆中,他并没有收到过压岁钱,也从来没听长辈们提到过,不过他听了重俟的解释,就有些犹豫地看向重俟,说道:“可是,这不是长辈给小辈的吗,你为什麽要给我?”
重俟就理所应当地应道:“因为我比你年长,也算是你的长辈吧,过年了也要给你个红包应应景。”
紫蕳对重俟说他是自己的长辈这件事不以为然,要是真论起年龄,自己不知道要比重俟年长上多少万岁,重俟的老祖宗都没他老,自己又怎麽可能会是他的小辈?
不过他并不跟重俟计较太多,他的身份过于複杂,就算重俟不会将他的身份透露出去,他也懒得解释,姑且就让重俟这麽认为吧,反正对他也没什麽影响。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重俟当他的长辈绰绰有余,如果他还拥有以前的记忆的话,他就会想起来自己初来世间的时候,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崇巳,他还出于混沌懵懂的时候,就是崇巳在照顾他,陪伴他,一点点带他感受这世间的种种美好。
他以为他把自己的身份瞒得很好,哪里知道他被重俟瞒得更好。
他没有将重俟的话放在心上,重俟给他压岁钱,他姑且就收下,图个形式。
而重俟请他喝了早茶,给了压岁钱,这个年竟然还没过完,重俟还要带他上街,说大年初一街上有人游行,会有很多好玩的事物,非要带他去看看,还说要给他买几身新衣服。
带他出门的时候,重俟是这样跟他说的:“原本新年还要穿新衣裳,不过我们回来得太仓促了,都没有时间给你买新衣,今天补上也还来得及。”
紫蕳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他还穿着门派发给他的道袍,虽然很朴素,但还没有很旧,穿着刚好,应该不用买新的。
他就这样跟重俟说了,没想到重俟误以为他不想破费,就笑着安慰他说:“买几件新衣服也花不了多少钱,而且不是衣服能不能穿的问题,这也是新年的一种仪式。”
于是紫蕳就这样被重俟带上了街,如重俟所说的那样,今日街上比昨日他们来的时候还热闹,街上人来人往,擦肩接踵,还有舞狮的队伍,引得小孩子们跟在后面一路追,嬉笑声不断,人们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整一个太平盛世。
而这一切正是紫蕳所希望看到的,他的出生就是为了守护这一切,站在人群中,他愈发感觉到了自己的使命之重,而魔尊崇巳的再次降临,会破坏这一切,等到那一天,他一定会义不容辞地和魔尊拼命。
紫蕳所不知道的事,他以为会破坏眼前太平盛世的魔尊此刻就在他身边,正陪他浏览这世间的美好,甚至有追着舞狮从他们身边跑过,不小心撞到重俟的小孩,重俟也没生气,而是将小孩扶住,温声问小孩有没有撞疼,让小孩慢点走别摔了。
这样很难让人将他和恶名昭彰的魔尊联系在一起,紫蕳看着他所做的一切,略感欣慰,还没等他从这一幕中回过神来,重俟就突然拉起他的手,指着不远处卖糖葫芦的小贩说道:“那边有糖葫芦卖,我们过去看看吧。”
甚至都不给紫蕳做决定的时间,他就带着紫蕳穿过人群,来到卖糖葫芦的小贩面前,讨钱给紫蕳买了串最大最红的糖葫芦。
紫蕳迷迷糊糊地接过糖葫芦,一时不知道该怎麽下嘴,而之前就站在这里缠着要家长买糖葫芦的小孩见他拿到了糖葫芦,就囔得更大声了,哭着喊着说道:“爹爹,我也要吃糖葫芦!”
当爹的就不耐烦地推开他:“去去去,都多大的人了,还吵着要吃糖葫芦,羞不羞啊。”
小孩就突然指向拿着糖葫芦不知所措的紫蕳,理直气壮地跟他爹说:“你看这个哥哥都这麽大了,他哥哥还给他买糖葫芦呢!
爹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呜呜呜!”
本来就不知所措的紫蕳,现在被小孩点名之后就更加不知所措了,那个当爹的也注意到了他,见他长得跟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童似的,再看看自家的熊孩子,指着他都觉得冒犯了他。
当爹的尴尬地对着紫蕳一笑,又虎着脸对自家孩子说道:“给你买就是了,闹成这样想什麽样子,也不怕哥哥看了笑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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