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天黑得很早,家里亮起了灯火。
受伤的小狼蜷在聚灵阵里睡得很香,他的毛发干了,变成了一团蓬松松的银色毛球。
惹得袁香儿无数次地想要伸手将他攘过来,狠狠揉搓一通。
“哎呀,好漂亮的小狗子。
是银白色的呢,真是罕见。”
从厨房里出来的云娘,稀罕地停下了脚步,“怎么伤得这么厉害?是被谁欺负了吗?”
“师娘这是小狼,不是小狗。
我从山里捡来的。
你小心些,别太靠近他,小心被他咬到。”
“原来是狼啊?”
云娘有些吃惊,“没事的,还只是个小家伙。
你看着些,别让它把家里的小鸡给吃了就行。”
看着云娘离去的背影,袁香儿想了一想,在聚灵镇的外圈套上了一个四柱天罗阵。
不管再小,这都是一只具有攻击性的狼妖,她需要防止小狼在自己不在的时候醒来逃脱,伤到云娘或是镇上普通人的性命。
四方形的四柱天罗阵布成,细密交织的电网在空中一闪而过,又隐去形体。
睡在阵法中心的小狼妖不安地抖了抖耳朵。
冬季的夜里很冷,袁香儿轻轻给他围上一条小小的毯子,再摇着帝钟,为他念诵了几遍金镞召神咒,才回屋休息。
南河在睡梦中,一直听见一种奇特的铃声。
那清冽的声音叮一下,伴随着低沉而细密的吟颂声,在梦里远远地传开了,
女子的吟颂声音空灵辽阔,时而很远,时而又很近。
好像童年的时候睡在母亲的尾巴里,听着清风送来的阵阵松涛。
不知从哪来的温热暖流,沿着四肢百骸爬上来,钻进那些疼痛不已的伤口中,源源不断的娟娟细流减淡了身体的痛苦,常年累月饱受折磨的身躯终于放松下来,难得地陷入柔软的梦境中。
梦醒终有醒时,南河在夜色中睁开双目。
发现自己还是那个被人类所捕获的屈辱囚徒。
天色已经全黑,夜晚的庭院影影倬倬,寂静一片。
他警惕地打量四周,那个可恨的人类不知道去了哪里,把他单独留在檐栏内。
自己身体上的伤口被用人族的药物处理过了,腹部和双腿都缠绕着干燥的纱布。
南河看到那些白色的纱布,回想起昏睡之前,那个人类对自己所做的事,羞愧和恼怒在一瞬间爬满了全身肌肤。
那个人类的雌性简直……不知羞耻。
耳朵和尾巴是天狼族最为敏感的部位,那里神经密集,直通心脏。
是他们天狼绝对不会让他人轻易触摸的地方,除了……自己最亲密的伴侣。
天狼族一生只有一位伴侣,永世互相忠诚。
虽然他是这个世间的最后一只天狼,可能永远也找不到属于的另一半,但他的耳朵和尾巴也绝不能让人随意触碰。
除了母亲之外,从小到大都不曾被异性触碰过的耳朵和尾巴,竟然就那个女人毫无顾忌地揉搓了个遍,她甚至还将自己的耳朵翻起来,细细的手指伸进耳廓,肆意地玩弄了一通。
南河的耳朵忍不住抖了抖,那里似乎到现在还残留着那个女人手指的灼热触感。
等自己恢复了灵力,必定要将那个不知死活的人类撕成碎片,一雪今日之耻,他狠狠咬住垫在身体下的毛毯。
毯子?
南河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钻在一团暖和的毛毯中,身体下还垫着一块软软的垫子。
那个垫子,比他睡过的任何草丛都暖和,垫子下的地面上画了一圆一方两个叠套在一起的法阵,圆阵在内,方阵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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