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儿,着什么急,都给你。
咱找个地方吧,这么在大街上,有点儿……”
荸荠毕竟受古人之礼的拘束,和我不同。
我撅嘴,一边嚼一边点头。
荸荠四处看了一下,把荷叶塞给我,“等着。”
我眼巴巴地看他去了一个小摊上,回来的时候,他右手中又多了两个小一点儿的荷叶包。
“这是什么?”
我捏捏,一包里头有些硌人的骨头,另一包则是软中有硬。
“鸭脖和鱼鲊。”
“鱼鲊,那是什么?”
“就是把鱼切成块,加点儿调料、米粉,用荷叶包了蒸熟。”
荸荠回答得言简意赅。
我总是对他的回答不满意,太笨了,就不会多说几句!
“去哪儿?”
我小心翼翼地托着九个包子,看着他的瘦脸。
荸荠想了想,“你忌讳不忌讳?我知道有个破祠堂,就是很破。”
“好啊。”
我兴高采烈地说,能和他在一起,哪儿都行。
一个很破的祠堂,太阳从塌了的屋顶照下来,地上是很厚的灰。
我们拣了块石头坐下,他离我还是有一个人的距离。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这儿确实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他怎么会来这儿?
荸荠的脸突然白了,“小时候挨了打,便躲在这儿。”
我一怔,心里有点儿酸,挪过去挨着他坐着,慢慢地摸着他的头。
荸荠的头一点儿都不圆,却是暖暖的。
“吃饭吧。”
他打破沉默,打开三个荷叶包。
我没有动,“荸荠,你以前是不是过得很苦?”
他不看我,“还说那些做什么,什么样的日子不得过。
快吃饭吧,凉了不好吃。
也不能请你吃更好的了。”
我咂吧咂吧嘴,“真香。”
做出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一边问,“荸荠,这个鱼鲊你会做吗?”
“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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