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知道这座墓是谁的。
那么方法估计只有一个了。
楼烬在心底念了两句“罪过”
,随后闭起眼。
只见他脚底升起一道黯光,整个人便随着化成了一缕青烟,无声无息地融进了泥土之中。
如他所料,这里的墓全部都是衣冠冢,棺材里面并没有遗体,武高的棺材里是一方酒杯,班仪那里是一件衣衫,班小轩则是一个拨浪鼓。
唯独无名坟墓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楼烬稍作思忖,重新幻化成为人形,匍匐在棺材里,咬破舌尖,以血作阵。
阵法是画在空荡荡的棺材底部的,灵光乍起乍灭,楼烬平躺在阵法之上,抬起手掌,像照镜子一样看向掌心。
如果阵法大成,他是能看到棺材的主人的。
阵法生效还需要一点点时间,微微发朽的木头上,楼烬的血珠慢慢浮了起来,最后都归在了掌心,形成一面暗红的镜子。
楼烬微微睁开眼,向镜中看去。
——然后就看到了江灼的脸。
楼烬心中一惊,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看了几眼发现确实是江灼。
镜中的江灼,双目和楼烬一样睁着,脸上全无血色,看起来比现在的江灼要稚嫩一些,五官中的平和大过于淡漠,虽是和江灼生了一模一样的脸,但反倒像是两个人一样。
楼烬眨了眨眼,镜中江灼也眨了眨眼。
等等……
这座墓……是江灼的?!
江灼竟然是鬼?!
不对不对,江灼不可能是鬼——他身上一点鬼气都没有,应该就是石头精修炼成魔的没错。
于是楼烬细细打量起“江灼”
来,发现他穿着粗麻衣服,不是孝衣,看来是死的时候穿的那套。
但是江灼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满山头的人又是怎么死的?
一个疑问没解决,无数个疑问又冒了出来,楼烬把手掌扣下,按了按眉心,不小心碰到了额头的犄角。
他还不怎么习惯自己凭空长出来的这一对魔角。
因为公上胥在他身上下了蛊的缘故,他的四肢经常会无缘无故发痛,而尤其以这一对魔角疼得最为凸出,疼起来的时候,楼烬几乎恨不得把角掰下来当柴烧。
揉着揉着,魔角果然开始疼了。
楼烬几乎已经疼习惯了,面无表情地从“江灼”
的墓里爬出来,忍着痛往画外走。
在路过神剑水龙吟变成的画轴时,楼烬蓦然站住了脚步,稍微犹豫了片刻。
昔日那些景象犹历历在目。
江灼变成的胖小孩就在这里抓着他的衣服,让他不要动人家的东西。
楼烬嘴角弯了弯,弧度很快消失。
他现在比较纠结的是,该不该把这把水龙吟拿走。
按理说,江灼为了复活如炼,楼烬连带着也无辜堕魔,这笔账本应该算在江灼的头上,但是让作为师父的如炼来还应该也不算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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