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电话给顾伯伯,我想谢谢他,或者按照我老爸的意思对他表示表示,请客吃饭什么的。
我刚说了句谢谢,顾伯伯有点严肃地问我,他问我是不是找过另外的人去帮微微这件事情。
我恍惚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只找过顾伯伯啊,其他神仙我也不大认识。
但我突然想到估计火柴也在这上面使了点力气。
所以我支支吾吾地没有明说。
可是顾伯伯毕竟是经历过太多伤痕和荣誉以及争斗和退让的人,所以他告诉我,林岚,我明确地跟你讲吧,插手这件事情的有一些警方正密切关注的人,你少和他们来往。
我乖乖地点头答应然后挂上了电话。
我窝在沙发上想了很多,我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火柴,我一直觉得她就是个什么思想都没有的女流氓,不过挺讲义气,可是我现在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她。
可是话说回来,我们谁又真正了解过谁呢?谁不是把自己设计好的一张一张面具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做出最好的选择然后把那张最好的面具给别人看呢?
日子进入二月中下旬了,北京依然还是这么多雪,我有种感觉是这个冬天似乎永远不会结束了。
我和陆叙走在大街上,看着路边将化未化的雪,感叹这个冬天的没完没了。
情人节的时候陆叙本来想找我出去看电影,我借口说外面冷,下雪,不想去。
其实我是怕在街上碰见姚姗姗和顾小北,如果上天要让我们四个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的话——老天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这样的惩罚是不是惨了点儿?所以我没答应陆叙,我就说我工作忙,要加班。
陆叙于是说要不去他家。
我当时有点想晕过去,因为我还记得我和亲爱的闻婧同学在上次的因为扮演“精神妞”
而使陆叙受到肉体与精神上的伤害事件中,微微曾经亲热地对陆叙的爸爸问了句“您是哪个庙里的和尚啊?”
真是想想都后怕。
于是我颤着声音问陆叙是要去见他父母吗。
陆叙听了说你怎么想那么多啊,就是在我现在一个人住的那个小公寓里,我做饭吧,你还没吃过我做的东西呢。
说完之后他又换了种特奸诈而又带点兴奋的声音对我说,如果你要见我父母也没问题,我明天就跟他们两老人家说,把咱俩的事儿给定了!
我说你少跟我扯,谁俩?咱俩?我什么时候跟你这么瓷实啊?我没注意嘿陆叙同志。
不过那天陆叙表现的是挺好的,我看着他在屋子里跑来跑去的,穿着件白毛衣蓝色牛仔裤,大冬天光着脚丫子在地板上跑来跑去的,不过还好暖气开得足,不然真能冻死他。
陆叙弄了一桌子的菜,我吃的时候他在旁边巴巴地望着我问我好不好吃好不好吃,跟一小学生问成绩一样,我觉得特好笑。
平时里对我耀武扬威的陆叙什么时候变成这么温顺的小绵羊了?这倒是挺让人振奋的,大好河山尽在展望。
谁说人的本性不能改变的?
我本来觉得我在北京的生活也就是这样了,无风无浪地一天一天过,总有一天我会忘记了顾小北,忘记了我与他曾经走过的每一个脚印,我们会在同一个城市互相毫无关系地活着,彼此观望着对方的幸福。
可是在二月就要结束的时候,我觉得天空像是被哪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敲碎了,连同我的生活,一起碎了。
在二月末的那一个星期,我每天都呆在医院里,那些无穷无尽的难过,像海啸一样吞没我所有的坚持。
那一个星期里我流的眼泪比我一年的眼泪都多。
不只是我,所有的人,包括像武长城这样坚强的北方汉子,都曾经在我面前和我看不见的背后流了无数次的眼泪。
那天是我和闻婧约好去一个农家型度假村吃鸡,听说那家鸡做得很不错。
本来我们也约了微微火柴她们,但她们都走不开。
于是我和闻婧就决定我们俩去。
当我和闻婧酒足饭饱地从那个穷得鬼都看不见的地方开车回家的时候,我们突然在一个胡同口前面被几辆摩托车拦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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