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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意识到什么,安又宁脸立刻充血:“不、不要脸!”
话刚出口,他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最开始觉得谢昙伤疤哪里不对劲儿了——当时谢昙禁锢住他的时候用的是单手,按理说绞金丝伤他应也是一只手臂,而谢昙确实双腕俱伤,这就有些蹊跷了,如今薛灵如此说法,倒真能勉强说的过去。
“不对,”
安又宁稍加思考后质疑薛灵,“你说这伤如何便是如何吗?他也可以为了掩盖绞金丝的伤,故意添出一处新伤来,若要真正洗脱嫌疑,我看还是让丹医亲自用真气愈之,绞金丝的伤不会随真气快速愈合,一试便知。”
安又宁此话一出,堂下附和者众,尤其是梅威鸣,恨不得立刻就看到谢昙倒霉,抓他一个人赃俱获。
薛灵看着又沸腾的人群,咬牙切齿的看向厅首安又宁,片刻突然扬声:“不用了,诸君若不信他,我无定派少主的身份总是要信一信的。”
话毕,在众人还不明所以的时候,薛灵披的本就松松垮垮的朱锦色外袍从肩头滑落,露出了其内褶皱不堪的亵衣,安又宁皱眉去看,就见薛灵将亵衣领口扯的松散,又将衣袖捋至大臂处,将脖颈与手臂暴露人前。
薛灵有着一副养尊处优的好皮子,皮肤洁白细腻,因此他脖颈皮肤上交叉的红痕,还有手腕遍布内外的蜿蜒至手臂深处的绳索样红痕,皆异常扎眼。
方沐浴过潮湿的头发,凌乱褶皱的亵衣,加诸遍布全身的暧昧红痕,但凡经历过风月的人都能猜的出,这种不堪的痕迹,究竟是经过了多么激烈的性.事才能留下。
薛灵却似毫无廉耻之心,甚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本不欲让你们瞧见,可你们不依不饶的,现下他没嫌疑了罢?”
厅中众人哑口无言。
纵然知晓薛长山打小就把他这个老来子宠的无法无天,梅威鸣还是被薛灵此刻的大胆震慑住了:“你身为正道五派之一无定派的少主,怎自甘堕落与魔域之人为伍?你就不怕玷污了无定派这千年清誉吗!”
薛灵显然完全不在意自家门派千年清誉,甚至带着股不知天高地厚的愚蠢与天真:“哼!
就是因为我是无定派的少主,才更能证明我说的都是真话!”
梅威鸣被他的话噎在原地,一时竟无法反驳。
常理而言,无定派是紫光阁灭门的参与者,谢昙是紫光阁灭门的受害者,以双方各自立场,新仇旧恨在前,二人相见应是分外眼红水火不容才是,是最不好徇私掩护的关系。
可二人如今不仅没有拔剑相向,反而诡谲的搅合在了一起,就算整件事情疑点重重,薛灵证言的分量,却也再难让人自明面上追溯置喙。
薛灵之言可谓铁证。
安又宁看着薛灵得意嚣张的眉眼,却浑身战栗僵在原地。
他仿佛一夕梦回薛灵刁难自己抓游灵鱼的那日——眼前人居高临下的赤足站在圈椅上,金尊玉贵的发号施令,逼视向自己的眼神满溢恶劣捉弄的轻蔑,只轻轻一个乜斜,就将他的自尊狠狠践踏脚下!
那有意无意却志在必得的挑衅,那残忍而又天真的恶意,在他仰望过去时,于一刹那,灼痛他的灵魂。
安又宁颤抖起来。
薛灵曾是他的噩梦,他曾以为过往种种,是他可以待在谢昙身边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是他罪有应得,是他活该。
可如今他已然成为了宁初霁,这两个人为什么还要凑到一起刺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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