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子大可放心,无忧对柳家别无居心,更不是奉了父命前来勾,引柳公子。”
洛无忧抬头瞥了一眼柳随风,道:“此次前来,不过是无忧想和柳公子达成一笔交易,仅此而已。”
不过是无忧想和柳公子达成一笑交易?也就是说,她此次前来,代表的只是她自己?
可,她一介闺阁女子,又有什么可以和他交易的?
“哦,是吗?”
从不曾见过哪位千金贵女将勾,引二字也能说得如此坦荡,柳随风闻言不由的笑出了声,他轻轻撇了一眼洛无忧,视线却是停留在她胸前。
片刻,道:“就你那还没发育的小身板儿,说实在的,本公子还真有些看不上。”
那轻佻而嫌弃的话语,一般女子听到,只怕都会羞得无地自容,若红锦在此,看到他竟如此的扁低自家小姐,只怕也会气得冲上去,咬柳随风一口。
可洛无忧却是纹丝不动,她仿佛并未听到柳随风的话,举手投足间,从容淡定,自有一股风华。
她轻轻的执起杯盏,轻啜了一口,淡淡的洒香盈绕在口中,一抹笑意,亦悠然绽放在唇畔。
那笑,绚如繁花,潋滟的风华,竟让柳随风亦有一瞬间的恍神。
然而,此时无忧已放下手中琉璃盏,道:“世人皆知,柳家公子随风,素来与璃王殿下交好,而今上,已值暮年,立储之事,业已迫在眉睫,如今的秦都,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早已是暗潮汹涌。”
洛无忧说到此,微微一顿,话锋一转,又道:“然而,当今朝堂之中,储位人选足有八人之多,八王夺谪,不知柳公子觉得,哪位王爷的胜算,更大?”
这女子,不,顶多只能算个少女的思绪,未免跳转的太快,胆子,也未免太大,竟敢妄议朝堂,管起了皇上立储之事,难不成,她还想掺上一脚?
柳随风思及此,不由觉得好笑:“柳小姐这是想和柳某谈论朝堂之事?可惜了,柳某只是一介商贾布衣而矣。”
“哦,是吗?”
将这三个字原封不动的还给柳随风,洛无忧嘴角浮上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布衣否,商贾否,恐怕也只有柳字氏家的少主,随风少爷你,和柳家的当代家主柳元德柳老爷子才清楚不是吗?不过,或许,我更应该尊称一声柳老爷子,智旬先生才对!”
智旬先生四字一出,柳随风脸上邪肆的笑容在瞬间龟裂,桌案下,握着玉带的手微微一紧,两道冰冷而犀利的眸光,直直的射向前言笑宴宴,一身男装打扮的女子。
“洛姑娘是在说笑吗?”
俊朗的容颜之上染上了丝丝阴霾,柳随风看着洛无忧的眼中,一丝凛冽的杀意一闪而逝,快到仿佛只是人的错觉,却又浓烈的几乎凝结成了实质的杀刃,让人无法忽视。
右手拾指与拇指轻捻之下,多了一只透明的蝉翼,只待那指尖轻轻一弹,薄如丝刃的蝉翼就将飞出,无情的收割性命。
然而,就在此时,夜空中却突的响起一阵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柳随风的动作,也因那突如其来的笑声,戛然而止。
“呵呵……血翼出,幽魂哭!”
洛无忧笑颜如花,一双凤眸也在瞬间看向了雕花桌案,清澄纯净的眸光却似带着无法匹敌的穿透力!
那一刹,竟让柳随风有种错觉,似乎他所有的动作,在眼前少女那双纯净而澄澈的眸子里,全部无所遁形。
“怎么,柳公子此刻,不会是真的在想着如何杀了无忧灭口吧?”
神色淡然的反问,不待柳随风有所反应,洛无忧却突的发出一声轻叹:“可惜了,无忧却不得不奉劝柳公子一句,若无忧今夜陨命于此,柳公子和柳老爷子倾尽二人半生两代人的努力也必将……”
话语微顿,洛无忧红唇轻启:“也必将付诸流水,化作黄梁梦,一场空。
如此,柳公子,你,还敢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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