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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醒来,不愿面对残酷的现实。
身体的伤已经愈合,可我无法平静心里的痛。
里德尔经常来陪我,如果不是我表现的太过不耐烦他甚至要把书桌挪到我的身边。
他几乎每天都来,坐在旁边一边加叠治疗咒,一边自说自话。
他说起我们的旅途,说起他的蛇语天赋(他其实对渊源也知之甚少),说起蓝楼的装饰变化,说起我们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
他这样温柔体贴,这样缱绻深情,我几乎要将那可怕的怀疑压下去。
我知道那个念头完全只是我的妄想与假设,我没有任何证据。
以里德尔的敏锐和能力,恐怕早已将一切处理妥帖,即使我想要追查也什么都查不出来。
可我真的敢去追查吗?
我已经失去了阿布,我还能承受那万分之一可能性的可怕猜测吗?
里德尔再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只黑绸遮住的大笼子。
他揭开绸布,笼子里的鸟儿一见光,立刻放声歌唱起来。
“流光羽雀,”
他说,“歌声十分动听,不是吗?”
我没好气转过头。
他见我嫌弃,松手让绸布重新盖了回去,鸟儿停止了鸣唱。
“是卢修斯送你的。
既然不喜欢,那就送回去算了。”
我立刻转回去,盯住他的脸。
【卢修斯很想念你,他常常向我问起你。
】里德尔与我对视,一字一句说,【他和他的父亲一样能力出众。
今年他就要毕业,我将赋予他黑暗标记,他会代替他的父亲,为了马尔福家的荣耀而跟随我。
卢修斯性子还有些冲动,得有人看着点,你看着他长大,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
梦境的残存渐渐褪去,我清醒注视着面前男人俊美无双的脸。
鸟儿突然在黑暗的绸布里重新歌唱起来。
流光羽雀,许多年前小卢修斯收到过这样的礼物。
那时有两只流光羽雀,他爱不释手,经常亲手喂食添水。
然而不久后,其中一只却将另一只啄死了。
流光羽雀本是骄傲孤僻的鸟儿,决不允许自己领地中有另一只歌唱。
小卢修斯不懂鸟儿习性,为了好看将两只流光羽雀同笼关着,结果酿成悲剧。
他捧着死去的那只鸟儿哭到满脸通红,我为了哄他不哭,就随口提议,为了给死去的鸟儿报仇,不如把那只凶手羽雀也处死罢了。
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已经失去了一只,怎么能再失去另一只。
剩下那只流光羽雀便享受了独自的鸟笼,独份的食水和宠爱,在主人手心放声独唱。
如今这只流光羽雀,已然不是当年那只胜利者,却有着当年一样婉转清泠的歌喉。
不过是鸟雀,都是这般取舍。
那万分之一可能性的假设,已经……没有必要再去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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