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都闹到店门口来了,吓得王盟不敢开门,就听着防盗门被砸得哐当哐当响。
后来莫名其妙就没事了,他偷偷问花爷、霍小姐和胖爷,都没人好好回答他,就是花爷叹了口气,说,终归还是走到这条道上了,那神情又骄傲又遗憾。
过了几年,他倒是从吴虑那边听来整个故事,说老板带着自家的伙计设了个局,把闹事的盘口拆散了逐个击破,使得一手好枪法,生生镇住一帮子人,话又说的在理,叫大家心甘情愿跟着他干。
王盟对这个故事很怀疑,他想象不出老板枭雄的模样,不过他确实知道,老板待手底下的兄弟都是很好的,提头卖命的人乐意跟着他,说跟着吴小佛爷,心放得下。
肆
第二个走的人是胖爷。
胖爷是因为肝癌走的,年轻时候不懂得保健,喝酒太多,得了脂肪肝,又没人给他好好控制饮食和饮酒,发展成了肝硬化,很快又变成肝癌,等真的不行了,到医院去检查,已经晚期了。
胖爷倒是看得开,放弃治疗,把铺子收拾好就飞去广西,说趁有时间好山好水的再转转,爷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老板把手里的事情全推了,跟着一块过去,说好歹有个照应。
大约真是广西山水灵秀,胖爷居然渐渐觉得身体不错了,这时长沙盘口出了点事,伙计们不敢拿主意,得请老板过去。
胖爷也劝,说去个几天,他这边出不了什么事,于是老板就飞了回来。
事情有点棘手,原定四天的行程拖到了一星期,就要飞回广西的前一天接到电话,胖爷没了。
肝癌晚期很疼,非常疼,整夜整夜睡不了觉。
老板办完丧事回来大醉一场,喝完吐,吐完喝,不管抓着谁都说,肝癌晚期疼,我看着他疼,我就看着,什么都做不了;当年老子又天真又二,什么都做不了,现在老子还TMD什么都做不了。
嘉丫头说爸你不能再喝了,老板就冲着她笑,就这一回,最后一回了,往后我不再喝酒。
王盟知道,再后来老板真的就没喝醉过,应酬上实在过不去,意思意思一杯,没再多的。
而他往那儿稳稳一坐,说不再喝,也没人敢给他敬。
前年,花儿爷走了,慢性支气管炎。
花儿爷呼吸系统总是有毛病,到了秋冬就会咳嗽,近几年咳得越发厉害。
王盟有时候问起,花爷总是满不在乎的笑笑,说老毛病了。
到后来几个小辈都养成习惯,去看花爷总不忘带些润肺的东西。
霍小姐很能干,将花爷的日常饮食调理的极好,餐餐都是亲自过问。
花爷有时笑着跟老板抱怨,说自己一点儿权利都没有,老板就笑着反驳,得,少在我这儿秀甜蜜,再说我就得找墨镜了。
花爷走的很安详,老板那时年纪也大了,心力经不起折腾,他叹息了很长时间。
祈麟和嘉丫头知道他心里难过,抽空多陪陪他。
王盟见到老板给自己刻了一方私印,挑了极好的石料,很用心。
印上五个字:南阳刘子冀。
王盟没懂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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