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的听见旁边有人说着故事,于是凑过去多嘴问了一句。
“嗨!
不就是城北药材铺吴家那小子嘛!”
对桌的人嗑着瓜子道:“吴家那小子从来没让人省过心,从小到大都顽皮得很,偏生的聪明,他们家人也纵容他,都快二十了也未娶亲。
前些日子城中不是放过花灯?他说要去捞人家姑娘的花灯,若抓住个有缘的就顺着灯去找人家成亲。”
“后来呢?”
喝茶的人问。
“后来?有谁大晚上跑到城外十里长溪去捞花灯的?那即便是城中姑娘家放出去的,能流到那儿的也少了,他偏说那般远还能捞到才是真有缘的,结果一失足掉进水里了。”
“死了么?”
“一日一夜不曾见人,被大伙儿捞上来时都发白了,他们家人找到的时候身体冰凉,手里抓着一个花灯,被水冲上岸了,不过说来也奇,他娘趴在他身上哭了几声,他又将水咳出来活了。”
“还当真是奇了!”
喝茶的问:“他既捞到了花灯,可去找人家姑娘了?”
“哪儿啊,那花灯上就一排字,根本没落款,上哪儿找去?而且泡了大半夜的水,身体都不好了,被爹娘关在家里养病呢。”
那人笑说。
“一排字?”
“是哟,我就记得一句,什么……眉眼盈盈处。”
“唉,最近咱们云仙城事儿多,要不了多久新任的知县也到了,也不知新知县是何性子,这些旧事儿还是不提的好。”
茶楼人群散去,小二弯腰擦桌子,将方才在这儿闲聊的人喝过的茶杯收拾了,干布擦过,就像没人来过一般,什么痕迹也没留。
雷月若与江濡的缘分,终究浅薄,即便是姜青诉有心,也无法再多干涉。
无事斋暂且留给钟留打理,更要他留意之前在云仙城中出现过的那个人,能造出人鬼书,还能从单邪手中全身而退,必然不简单。
姜青诉与单邪还有沈长释将苏裘带回了地府,便要领他去他该去的地方了。
苏裘自知有错,也甘愿接受惩罚,得知单邪给他判的果然是要去地狱受刑,只能认命。
只是他对交给他人鬼书的人只字未提,这一直都是姜青诉与单邪不满的一点。
本来带苏裘去地狱是沈长释的事儿,不过这回姜青诉代劳了,为的还是想要在苏裘入地狱前,试着套话。
单邪在路口与她分开,径自往十方殿的方向走,苏裘朝他的背影看了一眼,眉心微皱。
等单邪走了,姜青诉才道:“你也知这次因你害了多少人,现在受此惩罚,也是咎由自取。”
“我知,我认。”
苏裘道。
姜青诉抿了抿嘴说:“我瞧得出来,你的本心不坏,至少做这些事前,都是为他人着想,此番去到地狱,你受刑不重,很快便能放你出来重新投胎转世,但在此之前,你若不将指使你的人说出来,我若不将此人抓住,你可知你的死,便没了意义与价值。”
苏裘微微皱眉:“我不能说。”
“你护着他,可想过你只是他的棋子?”
姜青诉焦急,眼看地狱就要到了,入了地狱,他要受刑,只会重复生前痛苦,关于死后做的这些事,一丝也想不起来,届时便晚了。
“接下来,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苏裘出现!
他们皆如你这般,好心办了坏事,让更多的人饱受痛苦与折磨,这难道是你想看到的?这是你要的公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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