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坐回到床榻边,因为孩子表现得很排外,谢琬没有坐得离他太近。
谢琬放柔语气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一个人在外头?”
孩童自己想了想,而后沉默摇头。
谢琬又问了他其他一些问题,问他叫什么名字,从前的伤是哪来的,为什么要救她,可对方始终没有回答她。
谢琬说着说着一腔苦涩,是她魔怔了吗,因为遇见了从前那些故人,心里便妄想着说不定统儿也能重新回到她身边。
可统儿只是一个系统,没有实体,她怎能因为仅仅一个眼神,觉得这就是它呢。
谢琬伸了伸手,触摸了下孩子瘦得过分的手腕,最后不死心地问了句:“你认得我吗?”
孩子没说话,谢琬从他沉静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神态狼狈的倒影,失落地缩回手。
孩童却伸过手来,学着方才谢琬安慰他的方式,在她手背上轻轻摸了两下。
“别……难过……”
小孩子嘶哑的声音并不好听,谢琬忍不住红了眼眶。
孩童见他面前这个温柔的夫人哭了,一下子有些慌神,在他印象里,哭是因为疼,他以为谢琬也和他一样哪里受了伤,连忙蹭到她身边干巴巴地重复着:“不疼不疼……”
事后谢琬掩饰去失态,但私底下叶孤城还是发觉了她哭过后微红的眼眶。
叶孤城脸色一正,把人拉到身边耐心询问:“何事让你难过了?”
谢琬摇摇头,道:“我只是觉得那个孩子可怜,一下子心里有些难过……虽然我们还没有孩子,但我只要一想到哪个孩子不是父母心里的宝贝,就觉得不太舒服。”
这是一部分,谢琬没有和叶孤城说她觉得这个孩子是统儿。
这个念头只在她自己的心里扎根,谢琬谁也没有告诉。
叶孤城揽她进怀里无声安慰了一会。
那个谢琬救回来的孩子,叶孤城也去看过,惊异过他绝佳的根骨,只是这孩子外伤内伤伤得实在太重,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以后习武。
叶孤城起了惜才之心,有些为对方感到遗憾。
差人城中打听了一遍,没有哪家丢了孩子,这个没有名字的孩子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他没有地方去,谢琬征得叶孤城的同意后,把这个孩子留在了府中。
孩子没有名字,谢琬想过为他取一个,但取名是大事,不可轻率定夺,便暂时搁置在了一边。
因目前叶孤城和谢琬还没有自己的孩子,府中一干人都管孩子叫小公子。
孩子在城主府中住了几日后,便迎来了除夕。
今年除夕,城主府的厨子们集体没了用武之地,因为夫人今年直接自己做了一桌年夜饭。
谢琬让人端到前厅,自己洗了手又换掉一身油烟味的衣服才施施赶去。
桌上坐着的一大一小没动筷,都在等她。
谢琬笑开,坐到他们之间,给两人分别夹了他们爱吃的菜,回头让叶叔也一起坐下来用年夜饭。
今年叶叔也不多推辞了,乐呵呵地坐到了下位。
桌上虽只有四个人,但过年的味道已经有了。
席间,谢琬说贺词,对叶孤城说:“祝夫君来年万事顺心。”
对老管家说:“叶叔要身体安康。”
然后微笑着给小孩子夹了一些太远的他自己夹不到的菜:“你也是,快快长大吧。”
万家灯火,鞭炮声里,叶孤城在这一天也神态放松,背靠椅背手中握酒,低头一抿,前年他和她一起埋酒时的记忆就顺着清冽的酒香回味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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