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浅拎着公文包,唇角带笑,她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擡头看向贺兰月房间的窗户,窗帘关的紧闭看不到里面。
季浅:“这是雇主的私人问题,由纪小姐有点过度关心了吧。”
闻言,由纪脚步稍顿,扭头看向季浅,她忍着冷笑的沖动,再次询问:“就算是我过度关心吧,看在我们同为一个老板工作的份上,季小姐也能稍微透露一点吧。”
季浅笑容没停,微微挑眉了下,对上由纪的视线,她忍不住笑出声:“好吧。”
两人穿过花园长廊后,停留在西侧待客厅,由纪关上门,待客厅只剩下两人。
季浅说:“应该和上回一样。”
她将手中公文包放在桌上,忍不住摘下眼镜摁了摁眼角,语气轻了些:“还是想要把自己的遗産全部捐出去,哦,她还留了一部分给你。”
“我?”
由纪感觉嗓子艰涩,尝试性的吞咽了下。
季浅笑了下:“她的财産一部分不少了,足够你舒服的躺平几辈子,怎麽?还不满足吗?”
半小时后贺兰月起床了,她在三楼的书房会见季浅,再一次修改了自己的遗嘱,除开留给由纪等人的财産和捐赠的财産,她多分了一部分留给一位叫做喻星洲的先生。
季浅之前从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但手指按在电脑键盘上的动作不停,飞快的将补充修改后的遗嘱完成。
贺兰月近一年身体不行,仅仅是和季浅说了半天的话,她的脸色便开始微微苍白,季浅忍了会,还是脱口而出劝贺兰月多休息。
“我听说国外有种新型医疗技术,不如让由纪陪着您去试试呢。”
季浅说。
贺兰月沉默了片刻,说:“没有必要的事情。”
她起身,说:“我累了,让由纪送你离开吧。”
贺兰月一直在等待一个足够好的晴天,但不知为何,最近总是在下雨,她有时候听着窗外暴雨觉得有些厌烦,那些鸟儿再也不路过了。
由纪想要陪着她在花园里散散步,花园里做了遮雨设施,可是贺兰月总觉得打开后雨水降落在遮雨设施上非常吵,于是一连大半个月她都在海棠湾三楼没有离开过。
由纪内心也跟着焦躁起来,直到周一早上的八点钟,正在面试新雇工的由纪再次收到医生的消息。
——由纪小姐,那位喻星洲先生现在已经在医院了。
——他似乎怀孕了。
由纪的目光落在第二行字上,她紧盯着屏幕直到感觉眼睛模糊。
她飞快的回複。
——好的。
——请一定好好照顾喻先生。
由纪握紧手机,脚步飞快的在房子里奔跑起来,这样的场景很少见,其他雇工对她奔跑的样子侧目以待,眼睁睁见着由纪坐上电梯。
大概是贺兰小姐在喊她。
其他人也都这麽觉得。
贺兰月正坐在地上拨动着一只黑胶机,这还是以前买的,尝试了几次总算成功,钢琴声似流水一样在房间内响起。
房间门被人敲响,两声一顿,打断了钢琴声的流畅,贺兰月暂停黑胶机的播放,轻声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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