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归知道阿夕指的是什麽,可顾婶对她已经很好了,她也并不需要靠连累他人来获得一些浮于表面的维护,“阿夕,顾婶是好人……”
“柳姑娘,你好好保重,顾婶先走了……”
顾婶面子上挂不住,再也呆不下去,只得匆匆作别。
分明被指着鼻子骂的是自己,烟归却觉得此时情绪波动更大的是阿夕。
他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可浑身的姿态,都清清楚楚地昭示着,他生气了……
烟归噗嗤笑出声来。
阿夕不觉明厉,看向她,疑惑道:“被骂了还能笑出来?”
飞雪白头(三)
清冷寡淡的口吻,混在夏末秋初的日头下,被秋风一吹便能散尽锐利锋芒,显露出温润的柔情。
烟归明白了这是阿夕骨子里带出来的骄矜羁傲,非关喜恶。
阿夕便是这样一个皎如霜辉,温如玉粹的人,总是以温和的姿态示人,喜藏在心头,恶也藏在心头。
许是非尘世中人的缘故,有几分目空一切的不在乎和从不将俗事挂怀于心的淡然。
然而这样一个清清淡淡的人,为她动怒了。
烟归不是阿夕,不是个能藏住喜怒的性子。
此刻越想越是得意,眼角眉梢都染上七八分志满意得的喜色。
阿夕的怒气已散去大半,见眼前人不知死活地笑着,硬是不知她究竟在乐什麽。
“笑什麽?”
“我觉得我很厉害。”
被人骂得不敢还嘴,这也叫厉害?
阿夕没有反驳她,顺着她的话问下去,“何处厉害?”
“我柳烟归,有朝一日,也能被人维护!
这还不够厉害吗?”
烟归得意地晃着脑袋,走到阿夕近前,明眸璀璨,笑靥如花。
阿夕比她高上半个头,隔着半米距离,默然凝视。
哪里是她厉害,分明是他厉害……阿夕转瞬想到烟归为了这麽一件小事就能如此开心,心头五味杂陈。
他弯下身子,捞起地上那一竹篓柴,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
“阿夕,你要回家吗?我们还没买被褥呢!”
烟归见状忙提脚跟上。
“还有人会卖给我们吗?”
“那我们就这样无功而返了吗?也太可惜了。”
“也不算毫无收获。
至少知道了刘铁生并非良人。”
烟归闻言一怔,脚下步子都有些踉跄,回头看了一眼那熟悉的铺子,辩解道:“铁生他是好人的……”
阿夕眸也没擡,肯定地道:“他不是。”
“不是人人都像阿夕这样勇敢,愿意维护一个不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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