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帝悲痛地说:“你的母妃因你忧思成疾,病骨难医,你的兄弟因你浴血受伤,险些丧命,你却好,竟上赶着去舔他们大沧的马屁股,你——朕当年就不该心软,该把你杀了!”
承乾帝早已病得没多少力气,李熙挨了这一脚,须臾又再跪正。
承乾帝见他这样,怒得更厉害,只恨声说:“李熙啊李熙,若你两年前能有现在的这份骨气,邵卿何至于此?”
这回李熙没再沉默,终于愿意开口了。
李熙说:“父皇,我没有通敌。”
承乾帝又咳嗽起来,说:“事到如今,你还狡辩什么,当初难道不是你自己站出来,同大沧认下这件事的吗?”
李熙的肩膀颤抖,说:“是舅舅……舅舅教我这么做的,有人设计害我,却意外给了我生路。
顿了顿,声音稍大一些。
“父皇,当年战况惨烈,因着那腰牌,我是桓水城中唯一有希望活下来的人,若我死了,当年的事就真做了悬案,届时,真的奸细逍遥法外,三万将士永不安眠。”
承乾帝冷漠地看着他,说:“一派胡言,这些都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你该死。”
鸦雀无声。
半晌,裴怀恩看着李熙,忽而说:“……皇上,您该查查。”
这话说出来,不光是承乾帝,连李熙都听得愣住片刻。
李熙没想到裴怀恩会帮他,他们从未谋面。
不过,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兆头,不论缘由为何,先收下。
就在李熙呆呆愣着这会,承乾帝不耐烦地转头,皱眉说:“有什么可查的,朕看见他就烦,让他偷生十八年,已是仁至义尽。”
裴怀恩再看了李熙一眼,侧首附到承乾帝耳旁,斟酌着说:“六殿下年纪小,又受过惊吓,哪里想得出这些说辞?恐怕真是邵帅教的。”
承乾帝面色微变。
裴怀恩仔细观察着承乾帝的神色,又趁机说:“知道您想杀祸星,您不要急,只要您想杀,往后总能寻到别的错处,但……最好还是别在这件事情上发作。”
裴怀恩提醒的隐晦,承乾帝听懂了,也跟着低头看了李熙一眼。
承乾帝说:“怀恩,你怪朕降罪无辜。”
裴怀恩应声跪下,说:“奴婢只怕皇上一时恼怒,杀错了人,不能慰将士们的英灵。”
承乾帝垂着眼,面色愈冷。
“当年礼部的案子,朕没判错。”
承乾帝说:“怀恩,休要再纠缠,更不要借题发挥。”
裴怀恩面不改色,只说:“天子不会犯错,奴婢知道,奴婢今日就事论事,话里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承乾帝嘴唇翕动,似是还想说点什么,却听得身旁轻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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