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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烟若有所思:“娘子是说,刺客里混进了别的人?”
“这就不好说了。”
谢神筠放下铁钩,让人收走。
阿烟抿唇道:“这局当真精妙。”
她眼中结冰,霎时便冲淡了面上的稚气。
俞辛鸿说把人藏在孤山寺,谢神筠纵有怀疑也必定会走这一趟。
再来俞辛鸿今夜已经被刺身亡,即便要找幕后之人也无迹可寻。
倘若这钩上是见血封喉的毒,谢神筠此刻就该遇刺身亡了。
“会不会是——?”
阿烟比了一个六。
“问问不就知道了。”
谢神筠道。
婢子端药进来,冲淡了紧绷的气氛,谢神筠看着窗外枫林池景,像是才想起来,“沈霜野走了?”
瞿星桥守在梁园,没见到沈霜野。
阿烟忙着去接煎好的药,嘴上没停:“走了。”
又小声抱怨了一句,“还顺走了一匹马。”
“一匹马而已,”
谢神筠吹着热气,眉间缀点天真,像是个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败家子,“侯爷于我有相救之恩,算上驿馆那次,也算救了我两回了。”
她加重语气,不知道是在说服谁,“该好好谢谢人家。”
说完似乎觉得不对,又问:“哪匹?”
阿烟嘟着嘴,说:“就咱园里最金贵的那朵牡丹花。”
梁园遍植牡丹,都是从洛阳移栽过来的珍品,春时百花吐艳,贵为长安一绝。
但自谢神筠住进梁园起,旁人便难以窥见这长安奇绝的艳色。
但阿烟口中的牡丹花却是前些年皇后赏给谢神筠的一匹小马驹。
那马颜色生得好,通体玉白,养在园里时祸害了不少牡丹花。
谢神筠给它起了个应景的名儿,就叫白牡丹。
杜织云纳罕:“白牡丹肯跟定远候走?它不是除了娘子之外不爱旁人近身的吗?”
“它喜欢白牡丹么。”
谢神筠顿了顿,将药一饮而尽,末了擦着唇角道,“别牵回来了,叫定远侯替我养些时日吧,等明年这园里牡丹的花期过了,再叫他还。”
星月皆隐,沈霜野临走前顺下了梁园一盏风灯,还借走了一匹马。
沈霜野挑马时它自己凑过来的,他觉得马似主人,打个喷嚏都透着股高傲劲,就顺手把它借走了。
他在山道上与况春泉会和,在这地方能俯视其下的孤山寺,是弓箭手埋伏的地方。
“没能留下活口,那些人都是死士,”
况春泉从袖里拿出一支箭头递给沈霜野,“但这箭有点意思,箭上涂了迷药。”
“这箭……是军中制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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