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院使三缄其口的沉默之下,殷无峥又问:“凤栩他,是否……身患顽疾?”
这是殷无峥能想到唯一的理由,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凤栩的愈发孱弱,还有他日复一日在平静中的绝望。
也许……他并非一心求死,而是真的不得不死。
赵淮生面色复杂地一抬眼,“其实,也不算。”
殷无峥从这似是而非的答复中隐隐听出了些端倪。
第32章旧伤
“陛下,有些事知道也是徒增烦恼。”
赵淮生的语气像是在惋惜,又轻声叹气,“这两年小殿下吃了不少的苦头,谁能想到…”
他顿了顿,回头瞧向仍沉沉睡着的凤栩。
殷无峥也瞧去一眼,披着衣袍忽地起身出门走到了院子里,不多时,提着药箱的赵淮生也出来了。
“说罢,凤栩他…”
殷无峥声音艰涩,缓了缓才堪堪恢复几分。
两年时间算不得长,可却让凤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殷无峥试图隔着无法逆转的时间窥见凤栩曾受过的苦,瞧上去仍与往日无异的帝王,只有自己知道掌心为何沁出了冰凉的汗。
他问:“陈文琅对他做了什么?”
赵淮生先是一愣,旋即又了然般叹息,凭殷无峥的手段总是能查到些事的,便说道:“无非是威逼动刑,小殿下却是个有骨气的,无论如何也不肯就范,他真的…”
说到这儿,赵淮生眼眶又红,似有不忍般停住。
当年朝安城里的小王爷有多娇气,赵淮生自是深有体会,练骑射时抱怨磨得手疼腿疼,蹭红一点就吵着要涂药,倘若是见了血那就是天大的事,从小到大,凤栩身上连条疤都没留过。
如今想来,他倒宁愿凤栩一直是那个娇气的小王爷。
赵淮生苦笑,“小殿下以死相逼,陈文琅也没辙,可诏狱中的酷刑多得是叫人生不如死却瞧不出痕迹的,那些个受审的犯人往往撑不过三日便都招了,这些狠毒招数便被尽数用在了小殿下身上,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小殿下硬是挺着脊梁扛过了三个月,就是不肯松口,那三月里…老臣隔两日便得去一次明心殿,最后一次,他双足不能沾地,足足在榻上躺了半月。”
明心殿内知晓内情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外头的奴才也都只是一知半解,唯有为凤栩医治的赵淮生亲眼见过被极刑折磨到气息奄奄的他。
殷无峥终于从赵淮生的话中拼凑出了早已有所猜测的那段往事,脸色阴沉得比夜色还要冷郁。
当年凤氏皇族没落,喜好男色的陈文琅盯上了凤栩,甚至用上了诏狱中应付嘴硬犯人的手段,其实赵淮生说起来不过寥寥几句而已,但每个字都仿佛浸透了凤栩的血泪,那是他亲身经历过血淋淋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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