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听得似懂非懂,就嘲讽般的说道:“难道我还是观世音菩萨不成,还能替人应愿?”
朱衣看起来脾气也不大好,被他的话惹的窝火,却还是耐著性子同他解释说道:“你是伯奇,生来便以梦为食,食梦吐玉,说的便是你。
梦是神魂的精魄,你能从梦中攫取神力,所以才能替人应愿。
你若是被别人寻到,还不知要逼著你应甚麽愿,我早些寻到了你,才能早些护著你。”
云飞不以为然:“那我不吃梦不就好了。”
朱衣震惊的看著他,许久才说:“我不晓得,你试试看。”
云飞不耐烦再同他说这些,他从小被骄纵惯了,能好性子忍到如今已经算是不易了,便说:“你说的这些我都记得了,还请神君早些放了我,我是死是活,是好是歹,自有道理,不必神君费神。”
朱衣眼珠儿发红,紧紧的看了他许久,才沈声的说道:“我若是能够不管,也不会去寻你了!
骆云飞,前世是你自己口口声声的说,要与我作伴,只一个你,只一个我,今世你要反悔,也已然晚了。”
云飞吃了一惊,看他猛然转身,竟然将自己反锁在房中,顿时跳了起来,慌忙的去踹门,他虽然生在富贵家,天性却有些不羁,最恨别人这样要挟,从来都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他见著这人的龙身,晓得这人并不是凡物,心里有些害怕这人的本领,却又恨这人这样的自作主张,丝毫也不问他,便将他捉来这里。
朱衣将骆云飞关在这湖底的府宅之中,每日里都过来与他说话,只是骆云飞恨他无故囚禁自己,从来没有好脸色给他看,无论朱衣说些甚麽,骆云飞都没有半句好言,两个人真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宁可不说话还太平些。
朱衣的脸色就一天更比一天难看,坐的时间却从未短过,就是默不作声的看他,眼神十分的阴沈,有时也不知想些甚麽。
不在的时节,那屋里便寂静的可怕。
屋里并不空旷,倒有许多旧物,譬如发黄的佛经,破旧得被褥,打水的木桶,还有些被人摩挲的十分光滑的木鱼儿,衣柜里有些破僧衣,大大小小的,许多的补丁,看著十分的扎眼。
房门每日里有几个时辰会自己打开,仿佛施了甚麽法术,容他出去走动,只是到了时辰,便仿佛又股无形之力,将他紧紧的拴在了房中。
骆云飞犹如笼中鸟一般的被关在这房里,每日里气得几乎发狂,纵然蟹奴常常送许多新奇玩意前来,他却看也不看一眼,恼火的推到一旁。
到了後来,但凡朱衣来时,骆云飞便抓起手边的东西朝他脸上狠狠砸去。
朱衣每次都闪避开来,然後说:“你就这样的本事,我哪里还敢放你出去?”
骆云飞被他气得眼睛发红,恨不能抓住他狠揍一顿,将他打个稀巴烂,不然实在难消心头怒火。
他发起怒来,曾将许多奇珍异宝都砸的稀烂,唯有那些房中的旧物,也不知为了甚麽,他竟然从来不曾动过,尤其是那个木鱼,也不晓得甚麽木头做的,有种微微的香气,嗅闻之後,心神也慢慢的安宁了。
无人之时,轻轻抚摸,仿佛依稀有些甚麽便在心底浮现,却只是一闪而过,匆匆流逝。
有那麽一段时日,朱衣消失了许久不见,也不知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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