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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愣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下耳朵,“你发现啦——我很不喜欢戴助听器,总是故意忘记戴那个东西——”
似乎一切都有了解释,他的反应为什么会比别人慢一点儿,他说话时那种有点怪异的感觉。
花泽类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连比带划地试图告诉他自己可以带他去他要去的目的地。
少年看着他的动作,忽然笑了,像阳光穿透清水,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看得懂唇语——谢谢,我想要去普罗旺斯晨曲琴行。”
居然那样巧。
直到上了车,花泽类才知道他以为比自己小的少年其实跟他一样大,他的耳朵也并不是从小就听不见,而是在一场事故中丧失了听力,他跟他一样,从小练习小提琴,只是,事故之后,再也没碰过琴了。
很不巧,琴行老板并不在店里,而是在距离市区大约5公里的郊外,这位老板除了拥有一家琴行,还拥有一个手工小提琴作坊,规模很小,他自己做小提琴,还种了一片薰衣草,这就是“普罗旺斯晨曲”
的来历。
出了市区,视野便立刻开阔起来,入目的是大片大片的农田,电线杆伶仃地指向阴阴的天空。
他们下车,步行去作坊。
店主松田是个日西混血儿,有一双土耳其蓝的眼睛,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四十出头,相当英俊。
他并不认识花泽类,但认识与他同来的少年,看见他便很亲热地拥抱他,叫他绯村君,戏谑他许久不来,让他对“宝贝”
思念成疾。
他口中的宝贝就是少年的小提琴——
直到琴盒打开,花泽类才真正吃了一惊——那个其貌不扬的琴盒里躺着的是一把货真价实的史特拉底瓦里小提琴。
略微懂点琴的都知道史特拉底瓦里小提琴的名贵与稀有。
花泽类手上这把,虽也是名家专门制作,却依旧比不上史特拉底瓦里。
那个少年,虽是教养极好,但并不像是权贵家庭出身。
店长松田却在看到琴的一瞬间就狠狠皱起了眉——这样一把好琴,却长久地缺乏保养,任哪一个爱琴之人都会心痛愤怒。
叫绯村的少年有些局促,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愧疚,不如说黯然。
胡子店长显然并不知道少年出了事故,已经丧失了听力,只是看了他一眼,语气严肃地说:“问题比较多,要花点时间,先等着吧。”
然后才将目光投向花泽类,“你呢?”
花泽类将小提琴取出来。
胡子店长立刻满眼都是欣赏和喜悦,这是爱琴人见到好琴的表情,“真是漂亮的孩子——放心,你的问题不大,马上就好,都去院子里等着吧。”
说着便拿着琴进了内屋。
院子里搭了个葡萄架,放着一张白色的小圆桌,和两把藤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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