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里,纪清越心惊胆战,他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两张胡饼竟然引起李家这么严重的猜疑!
如果李四郎把他供出来,纪清越明白,凭借李家人对彼此的信任,即使再荒唐,他们也一定会相信李四郎的话,把矛头对准他。
此时纪清越不知道李家对丢失胡饼已经不怎么在意,他们更担心里面涉及到外来人,可能会扩大到私藏逃犯的地步。
不久前忙碌的秋收已经结束,按理说今年已经忙得差不多了,接下来等纳完税,就可以休息了,可今年李家还多了一件活——开垦荒地。
李家人除了李四郎,都聚在正房里。
北方的院子,房子不多但是院子占地很大,原本的李家只有一栋正房旁边带着两间侧房,后来孩子多了,才咬咬牙在正房左右各建一栋房,家里的小子和女儿分开住,随后又加建书房,除去牲棚粮仓和茅厕,院子里剩下的空地足够开出一大片菜地。
他们之所以可以这么豪横地占地,得益于他们所处的地方特性——地广人稀,不像东北那样天赐的千顷良田,这原本全是贫瘠的荒地,全靠后来的开荒,是他们三代人一点点种出来的。
早在占地之初,李阿爷直接在自家农地里圈画出一大片空地做家宅地,看着有一两亩地。
一家人都在等李阿爹,无心吃早饭。
过了一会儿,李阿爹背着手走进院子,李二郎赶紧出屋迎上去:“阿爹,如何?村子上的人最近可现外人?”
李阿爹看了一眼毛躁的二儿子:“进去说。”
坐下后,李阿娘递来一张饼,李阿爹咬了一口才说:“我走了一圈,村里没有一点外人进来的消息……”
李阿爹才说了一句话,李阿娘就急得团团转,忙插嘴:“这个不省心的!”
李阿爹看着毛躁的妻子,用眼神安抚妻子,继续开口:“我还未将此事明确告知村正和里正,一来因为我们未找到此人踪迹,二来是我的私心,毕竟此事涉及到四郎,我们还是要小心些……”
李阿娘紧张地又站起来,坐在长凳另一头的李阿爹差点摔了个蹴趔,举着饼子站起来:“你慌什么,现在要紧事是问问四郎,那人究竟是何人!
你知道你生的儿子是什么脾气,一个个打折棍子都只认死理的……”
“怎么!
儿子是我一人生的!”
李阿娘剜了李大郎和李二郎一眼,直接骂道:“都是不省心的倔脾气!”
李大郎和李二郎被牵连也不敢出声,毕竟他们小时候真没因为倔而少打,有时候认了理,脑子就转不过弯。
不怪李阿爹和李阿娘忧愁,担心李四郎嘴巴严撬不动,这都是一点一点从其他儿女身上现的相同的毛病。
出奇一致地一脉相承。
李大郎今年二十二,两年前才娶妻。
村子里男子二十娶妻已经算晚了,同村的二十岁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他们家李阿翁十六娶妻,李阿爹十七娶妻。
李大郎晚娶是因为一场人祸,婚事拖了四年。
约莫六年前,李徐氏还未嫁进来,村子就遭遇了一场兵乱,清点伤亡时现徐家老父可能在逃跑慌不择路,不甚掉进田沟摔死了,同时还有小部分村民死亡。
最令人悲愤的是,村里的几个女子被掳了去,过了一夜才逃回来,回来时遍体鳞伤,衣不蔽体,那个场面,说不出的凄凉。
消息传来,李家知道徐氏也被掳走时,尤其是李阿娘,一听到消息就哭了。
这下完了。
李大郎十六,徐氏十五,两家早就定亲,准备秋收后成婚,哪知就闹了兵乱。
当时李阿爹和李阿翁都在军中,李阿娘只得拍板,与徐家解除婚约,徐氏不能嫁进来!
李大郎听后二话没说,悄悄收拾包袱连夜赶去徐氏的村子,到徐氏的家一看,慌乱不堪的徐家人和闹着自杀的徐氏,他二话未说,便给徐氏煎了一碗红花汤,只说:“往后若没有子嗣就从弟弟们那里过继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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