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伸出一只手来,将自己按在地上,按得很低很低。
直到走出大楼时,她觉得自己的灵魂还在地面匍匐,直不起来。
老同学那些话,像锤子一样,一下一下打着她。
——“尽快还?十个借钱的,十一个都这么说。
觉得我很侮辱人?世侄女,如果觉得不服气,就去赚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大眼巴巴地瞪我。”
德叔是个粗人,没想那么多,又或是再多的不快,在女儿跟前也要打落门牙和血吞。
他重拾威严,“今次虽然只借到一万,不打紧啦!
我们再想办法!”
程一清不说话。
“以前住德政南路的旧街坊,还有好些跟我有联系的。
你记不记得乐叔?穿得像个老夫子那个。
我跟他关系还不错……”
“老窦(粤语,老爸)——”
“还有虾仔,他现在大个仔了,好像赚了不少——”
“老窦!”
程一清豁出去了,“如果将配方授权给香港程家,你觉得怎样?”
打草惊蛇也不管了。
反正,过了今日,她再没脸面去偷程家配方。
但是,跟老爸商量呢?这不算偷啊。
再说,她也只是为了程记未来的发展……
她心里这么想,也这样对德叔说,只是说得结结巴巴,前言不对后语。
“对程记发展有好处……我们可以找个律师来看条款……”
后来回想起这天,程一清记得,天边的浮云像被天外巨兽啃了一口,缺口处透出金丝边般的光亮。
在这天边的光中,德叔黑了脸。
对于程一清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接,回家路也上再没有跟程一清说话。
到了家,他先看看程记生意怎样,一直在店里忙碌,后来上楼后就进了房间,躺在床上。
德婶觉得莫名其妙,问程一清发生何事。
程一清也说不出来话,只说自己头痛,也回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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