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霜把他这话在心里反复咀嚼了几遍。
“大公子既然认准了路,就放手去做吧。
年轻人不怕失败,也不怕犯错误,怕的是什么也不敢做。”
庭霜又感动又振奋说不出话来,昨日被李昌富泼了一盆冷水,今日在史老丈这里又获得了信心,还有什么好说,只能深深一揖表示感谢,心里暗自发誓,这次一定要成功,绝不辜负他的信任。
史杰当即带他到经常来往的裕通钱庄办理借款。
钱庄方面见是老客户介绍来的,又亲自做保,自然是一切好说。
期限一年,利息按一分算,照例先扣一笔利息,开了借款五十两的借据,实付四十五两。
庭霜肚里咒骂剥削阶级一番,也只得认了对方预扣利息的作法,画了押。
史杰也签了保书,也就是如果借款人到期无法还账的话,钱庄有权向保人追讨欠款。
一切办妥,史杰又说店里有个伙计以前种过稻,到时候要他过去帮助指导。
再帮着问问有没有牛可以买一头。
庭霜感激万分,没想到当初一念之间,没有昧下属于别人的钱,现在居然获得如此丰富的人力资源。
李东升回到城里的家中收拾东西,和庭霜在城外会合,得知他办妥一切,也替他高兴,先到大丰粮行找张五哥,付了二十五两粮种钱,再买了一张犁扛回家。
一回家先被李昌富劈头盖脸骂了一通:“今天收麦了,你们两臭小子到哪晃荡去了?”
庭霜赶紧跟他说了借款买稻种农具的事。
李昌富气得柱着拐棍骂他:“不懂事的败家子,好好的种地就是了,祖上传下来的法子不会错的,你小子居然去借债,万一还不上了怎么办?就得卖房卖地,地可是命根子,你个龟孙这么不听话……”
庭霜也知道他是看在亡父面上才教训自己,正是替他担心的意思,连忙解释说:“李叔别生气,听我说。
这个借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可以用别人的资金铺自己的摊子,尽快把事业做起来……”
“你懂个屁呀?”
李昌富听不进去,继续数落,“老话说的好:无债一身轻,你懂不懂?把挣来的钱先取一部分存起来,剩下的精打细算的过活,到年底能有得剩,这才是会过日子。
哪象你,一下子借这么多债,万一有个岔子,你家的地都保不住,没了地连翻身的机会都木了,看你怎么办?……”
村里其它大叔大婶知道后,也跟着数落庭霜不会过日子,这样做是败家。
手里有多少钱,就办多少钱的事,这才是脚踏实地的正路。
庭霜无语苦笑,知道这种观念很难转变过来,也不再解释什么。
记得前世曾看经济评论,七十年代时国家政府曾自豪地声称没有内债也没有外债,达到了收支平衡。
改革开放后,转变了旧有观念,才意识到没有内外债说明不会利用别人的资金搞活本国的经济,没啥可自豪的。
观念一变,马上就不一样,就连被恨得咬牙切齿的小日本的贷款也照用不误,其他国家的自不用说。
对国内多期国债不停的发行周转,拆东补西反正窟窿不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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