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担心在西安地皮上人地生疏呢,这回有了小杨先生倒给宝昆底气了。”
汉威才知道他大名叫林宝昆。
就顺了口问他的大号是哪两个字,二月娇就伸出腕子,解下白净的一段手臂上系的一根打了如意结的红绳,上面嵌的一块儿桃木雕的色泽暗淡的别致的小木牌,上面写了“宝昆”
两个字。
汉威看了这个红绳好生的眼熟,这个色泽暗淡陈旧的红绳和庙里寄名的小木牌,他分明在哪里见过……汉威猛然想起来,那个晚上,在大姐家,伺候他洗浴的那个半男不女的小妖精“香丫儿”
手上就有这么个同样式的红绳结。
汉威还能记得香丫儿欠身去调试浴池里的奶液时的那只纤秀的手臂,及第二天凌晨被人抬出后园门时,那垂下的手腕上就有这么条绳。
因为在大姐家住的那两天实在让他太胆战心惊了,所以他怎么也忘记不了那个香丫儿。
如今想想香丫儿也就十七八的样子,白净细腻的面容乍看来确实跟二月娇有些象,难怪头次见二月娇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如果二月娇提到的在储家做过事的哥哥就是香丫儿的话?很可能那天奄奄一息的香丫儿已经不在人世了,而二月娇千里迢迢的大费周章的寻找,岂不是要扑空。
汉威当然不能点破他,开始觉得他有些可怜,就跟他胡乱聊起西安的风土人情,故意引开他的寻兄的话题。
第46章新的委任
车中途靠站的时候,站台上熙熙攘攘的上来了许多学生,包厢外的过道都挤满了人。
听口音又是一群北方人。
汉威知道日本人的军队一直向在努力向中原扩展,估计真象学生说的那样,中国之大,已经放不下一张平静的课桌了。
“先生,能讨口水吗?我们有个同学发烧了。”
一个瘦小的穿学生服的小男孩礼貌的敲门进来。
二月娇忙把暖瓶递给他,说:“你先用,还需要就来找我。”
又喊了那个学生说:“你有药吗?我随身带了西药,给你几片,极好的。”
那个学生感激的进来,如获至宝般伸手捧了药,感激地问了句:“听先生的话音,您也是东北人吧。”
二月娇一笑就泛起两个浅浅的酒窝,用东北腔调调皮地说:“是呀,俺奉天人。
你哪疙瘩的?”
“锦州。”
小个子学生一脸的兴奋,“老乡遇老乡了!”
,小个子说,他们都是东北大学的学生,先是逃难在燕大,现在要去西安,去寻胡少帅讨个说法,带了子弟兵杀回来光复失地呀。
汉威在一旁听了心里一惊,心想胡子卿又要面临难题了。
入夜,学生们在走道里低声唱着:“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悲怆的歌曲,汉威听得心里十分的压抑。
对面铺上的二月娇已经是泪流满面,汉威以为他是被学生们的歌声感染了,却不想二月娇擦擦泪告诉汉威,他的父亲是教书先生,母亲也是唱青衣的梨园子弟。
东北失陷后,母亲不堪日本人凌辱撞墙自尽了,父亲也被日本人刀刺挑死,临终前拉了他的手,让他一定把失散的哥哥找回来。
后来师傅帮他匆匆葬了他的父母,带了他和戏班子随了逃难的人群南下逃到了西京。
汉威这几个月所闻所见都是日本人的恶行,和国民的妻离子散流离失所,每想到这里,心里就多了几分对胡子卿守土失职的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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