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此之前,Laki先来找了我。
她敲门然后进来,抿着唇看着我,像是在判断我到底有没有生气,往日干练的人此刻竟然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没生气。”
我继续下着那盘下了一天还没下完的棋,礼貌地抬头向她笑了笑,“没事的,你忙你的就好。”
Laki说:“小然,梁先生不让你离开房间,其实也是有他的考虑。”
我继续上下抛玩着那枚云子,语气淡淡:“所以,就一定非找出那张破碟子不可吗?”
Laki的声音一滞,很快就是劝慰的话语:“梁先生只是担心你的安全,所以才事事要求苛刻,毕竟现在时局动荡,林氏制业那边又多生事端——”
她突然止住,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能说的,但她反应得很快,在我抬头时,她又瞬间恢复如常。
我瞥了她一眼,没有再追问。
梁砚比我预想的来得要晚,但无论怎么说,他终于还是来了。
他比我昨天见时变得更加疲惫了,进来的时候他站在门口看了一会,没有急着说话。
过了几分钟,他慢慢地走近,低垂下眼眸,声音带着些疲倦,但同样也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温柔:“你生气了吗?他们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
“我知道。”
这个问题已经被问过了第二遍,此时早已经心如止水。
我想到我要做的事,一片漠然的同时,但依然转过身去,像往常一样,温和地看向他。
梁砚似乎是呆了一下,但我并没怎么在意。
我走到他身边,像从前我们一起生活过的许多日子里一样,微微踮起脚,帮他解下胸前的领带。
我温和地开口:“先生,欢迎回家。”
抱住他的时候我其实心里是没什么感觉的。
那种痛苦似乎已经看不见了,像是离我的心越来越远,虽然我知道,更准确的描述词应该是“麻木”
。
但我的心脏还在正常工作着。
它怎么还在跳动着,在拥抱的一瞬间,我居然恨极了它的搏动,还有不受控制逐渐有些急促的呼吸。
梁砚像是完全没想到我会“失忆”
一般,像从前一样站在这里。
他呆了很久,才渐渐地从愕然里缓过来,然后慢慢地亲吻上我的额头。
我被他像是抱着一件玩具一样抱着,腿上今天刚弄出来的伤口被他的西裤摩擦,这时候牵连起一片的痛。
我不想让自己的秘密再被梁砚发现,于是偏过头,应和着去索吻。
他的动作很温柔,也有可能是他最近太疲惫的缘故。
想起Laki说的话,想必现在梁砚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虽然不知道林家怎么会突然像疯狗一样攀咬上来,但这毕竟是梁砚和他们的事,和我又无关。
我冷漠地感受着他的抚摸,在逐渐暗下来的夜色里,我听见梁砚的声音:“小然,乖乖地在家里再等我一段时间,好不好?”
我听见我违心的虚伪的令人作呕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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