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赢哦了一声,没再管简庐,扭头兴冲冲地拉过束澜的胳膊往外跑,“那咱俩去,你快点,回头还得练剑呢,别误了时辰!”
今日是朱雀街的每月大集,街道两旁俱是张灯结彩,树上绑着红红绿绿的布条,随风飘扬。
大街上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有骑着高头大马,戴着斗笠的剑客,有裹挟着一阵香风而去的女眷马车,还有摇着折扇,一身青衫的读书人,往来熙攘,人声鼎沸。
赵长赢跟束澜在人群中跟两只金丝猴似的窜来窜去,时而跑到杂耍艺人跟前看人喷火,时而把玩摊上的彩绦丝络,看得眼花缭乱。
“唉,阿澜。”
赵长赢突然转过身,“你说读书人喜欢什么?”
“啊?”
束澜正捏着个造型凶恶的面具预备往脸上套,随口说道,“文房四宝呗,还有什么。”
“嗯……”
赵长赢手指停在一柄长剑形状的书签上,稍稍摩挲了一会,问道,“老板,这个怎么卖?”
“你要买回去给谁啊?”
束澜侧头看了一眼,“这造型挺别致。”
“容与。”
赵长赢从包里掏出钱,递给老板,说着将那柄小剑放在手心里掂了掂,满意地收回手,“就是我救下的那个人。”
“他是读书人?”
束澜问。
赵长赢点头,“对。”
“唉……”
赵长赢突然想到了什么,兴奋地拍了拍束澜的肩膀,“他要是来书院,咱们课业便有救了。”
回去的路上赵长赢都在想这事,深觉日后终于不用再担忧做那些佶屈聱牙的文章,心情都松快了许多。
他一路哼着歌,歌声……嗯,算不上多么悦耳,以至于盖着小毯子坐在房门口晒太阳打盹的容与登时就被惊醒了。
“这是……什么曲子?”
容与问。
赵长赢手里还托着一个托盘,上边放着一块弯月形状的蒸糕,撒着细粉,香气扑鼻。
“这是我们这儿的小调,人人都会哼。”
赵长赢蹲下身,跟容与平视,“叫长相思。”
“我哼得不好听,赶明儿让我二哥教你,他唱得可好了。”
赵长赢笑着把蒸糕递到容与面前,容与挑了挑眉,大概是想问这是什么。
“我们明月山庄的惯例。”
赵长赢解释道,“病人痊愈的时候都得吃这块明月糕。”
“因为医庄嘛,病人好了便走了,最后吃这一块糕点,也留个念想。”
容与从袖中取出一块洁白的巾帕,他手指细长,骨节分明,一举一动透着从容,十分赏心悦目。
“此去千里关山远,相照只此明月光。”
容与轻叹一声,将那弯月糕裹着巾帕搁在手上,略微出神。
“快趁热吃了,风一吹,热气散得快。”
赵长赢不解风情地催促道,“吃完我还有东西送你。”
容与抬眸,眼角带着几分笑意,“送我什么?”
“你先吃。”
赵长赢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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