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二岁手上就见过血;可薛毅不同。
不过他真能干,能干到老头子闭眼的时候,叫了叔伯,指着他跟我说,大事儿上,一定要多听薛毅的。
我当时就懵了。
这样有意思么。
我们兄弟就算没啥,薛家这么大,有了这句话,难免被整出点什么。
到时候就不是我想不想反目了,是形势和我身后的人,他身后的人,逼着我们兄弟反目。
我总是不想看着薛家破的,当时也有被敲了一闷棍赌气的意思,于是就在老爷子床前发了誓,说当家的位置让给薛毅。
还记得老爷子脸上释然的笑。
后来时间长了,我也想清楚了,老爷子是不舍得把他一辈子养起来的产业给我,就等我这句话呢。
我做事莽撞,没有薛毅有心思。
老头子当年那件事儿,我调了很多人手过来,到了以后发了枪,准备和下手的对头那家火拼。
拼了十几天,双方都损失惨重,条子也来了,到处抓人,情况很不好,生意快做不下去了。
可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
这时候薛毅从美国休学回来,装作妥协的样子和对方谈判。
对方让薛毅一个人去谈,薛毅爽爽快快地就答应了。
人家没像防我这么防备他,想一个半大的孩子,又是美国名牌大学休学回来的大学生,最后给薛毅得手了。
就这么一下,把我死了多少弟兄没换回来的人头给弄了回来。
总有人说我做事儿风风火火的,现在知道,那叫莽撞无知。
这些,是我后来才想通的,这些年我收敛了不少。
其实薛毅,真比我合适。
我心里早就清楚。
薛毅拿的是老爷子的股份,我的还是原来那一份。
老爷子走的头几年,他还叫我哥,直到我玩出事儿来。
我能不玩么我,难道我一副发奋的样子干事儿,然后再给外人离间我们薛家的机会?
我玩儿,在薛家支持我的声音才能慢慢下去,他的威望才能慢慢上的来,他才能成为薛家说一不二的主子。
我玩儿,他才能安安心心搞他的事业,总不能让他觉得我虎视眈眈,干事儿的时候顶上都悬着一把刀,浑身不舒坦吧。
呵,你问为什么玩男人?
我已经是尴尬身份了,怎么好意思再让我儿子尴尬下去?
再说了,玩女人迟早要结婚。
跟薛家有关系,又配得上我的身份的,也就是那几家,到时候,岳家的事更麻烦。
反正我无所谓,灯一灭,眼一闭,用起来也差不多。
其实么……男人……也有男人的好。
不玩还真不知道。
于是玩过了,
出了岔子。
原本在我眼里,这也不是什么要不得的大事。
可那次薛毅说了我几句,从此就没管我叫过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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