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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前,这位王中丞赴了一场清流云集的酒席,酒到酣处,掰断一根毛竹筷,痛斥当今忠靖王目无君主罪不可赦,众清流一致附和,有几位老人当场痛哭流涕,声称愧对先帝。
王中丞醉中高歌着回到家中,趁着酒意满腔悲怆地摊开奏本,将忠靖王罄竹难书的罪状勉为其难地写进了这本薄薄的奏本,又成功地将奏本直接搁到了天子的御书案上。
第二日,天子在早朝会上命侍官去了名字,宣读了这个奏本。
但王中丞是个有担当的御史中丞,当即走出一步,坦言这个奏本是他王肃写的。
宣政殿上,百官面前,王中丞站得笔直,将奏本中没写得下的,说了个尽兴,之后奉上印绶,请辞了。
朝堂上鸦雀无声。
永和帝沉默了一会,面无表情道,拖出去。
话一落地,当即站出几位求情的大人,道王中丞忠心耿耿一心向主,请皇上三思。
紧接又站出几位驳斥他们的,道王肃口出狂言诋毁朝廷功臣,望皇上明鉴。
一时间百官中什么反应的都有。
但大多还是在观察我爹和忠靖王的神态。
永和帝一言不发。
最后忠靖王开口,说王中丞只是在行御史中丞的职权,并无过失,没道理走人。
天子点了头。
此事才了。
自那日后,原本忠靖王一方独大的朝廷上,叫以王中丞为主心骨的清流一脉吹出了一小股名曰“归政”
的清风。
七日不见,秦陆攒了大把的时事评论。
我从小养出的一个爱好就是在秦陆评论时事到兴致处,与他唱一两句反调。
这一回我便说,忠靖王是个好王爷,他批奏折批得十分勤勉,还将天下治理得河清海晏、大德宽仁。
秦陆一唏嘘。
我踏着熏熏的夜风回西苑睡觉。
环青桥畔,两个丫鬟低眉顺目地站在一丛月下白前,候着赏菊的那个人。
我也顺便赏了一眼。
月下白是一种菊花,白日看去也像是沾着月华,故而得名。
此番月下观之,倒也不比杭白菊风雅到哪去。
“小姐,果真叫将军给接回来了。”
画眉从菊花上头抬眼。
两个丫鬟向我一福。
我点了个头,上了桥。
背后画眉一笑:“若将军那位先夫人活着,小姐无人可说之事便倾诉有人了。”
我脚步顿住,心头莫名一阵刺痛。
“成亲七日却不承夫君恩爱,的确是不大好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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