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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担忧白崇见了我要想起旧事,一不留神又气得肺疼,却不想他甚慈爱地向我笑了一笑,道:“嗬,阿衿也长大了。”
我爹抿嘴笑道:“是。”
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我决定今后不再绕着白府走了。
这时候只听一个柔肠百转的声音道:“慕容将军……”
我爹转身行礼道:“贵妃娘娘。”
门口站的女子,一双潋潋明眸笑吟吟地望向我爹。
白亭灵说,她特来邀我去园子里走上一走,再接着聊一聊当日赏月宴上不够时间聊的天。
我得了我爹的应允,就跟她去了。
只是她一路都在走神,委实腾不出空来与我聊天。
我向左右瞧,却发现白府花园里全种的冬青松柏,这个节令开花的水仙腊梅一瓣儿都寻不着,走在其中,满目惨绿,瞧得人十分悲摧。
悲摧到石径拐角处,我袖子一顿,却是叫白亭灵扯住了。
她往我手中放了一张折起的笺纸,状似从容地道:“这个,嗯,你替我转给上将军罢。”
浣花笺纸桃花色。
我捏着它发了一会儿愣,道:“哦。”
她脸飞快红了一红。
花园出来,白亭灵叫一双小宫娥扶去试嫁衣了。
待她们一行人走得老远了,我从袖子里摸出方才那张笺纸,揉作一团扔了。
有人扑哧笑了一声。
庭院绿篱掩映的一间花厅,悬着的斑竹帘后有个声音道:“你扔在这里,万一她散步时看见了就不好了。”
我脚步顿了顿。
那个声音又道:“要是让扫地的小仆拾起来偷偷读上一读,那就更是不好。”
我默默地转过身,默默地躬身拾起纸团,默默地塞回袖子里。
斑竹帘卷起,花厅里,宁怀珺一袭锦绣华服端坐在椅子上,把着茶盏看着我似笑非笑。
我站在庭中向他一笑。
他朝我招手:“过来。”
我从善如流地踱过去,寻了张椅子坐下。
宁怀珺放下杯子,托着腮帮道:“孤见到你很开心,怎么你面色之中却隐有愁容?”
我抬手摸了摸脸,确然是个笑脸的手感,便从容道:“我明就是向殿下笑着,却是哪里看出的愁容?”
他瞧着我再瞧着我,袖子一抬,修长的手指轻拂过我的眉梢眼角,“这里。”
不得不说,宁怀珺的眼神,的确利得很。
我确实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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