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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门坐进驾驶座里,她也坐了上去,车门合上,一切嘈杂被隔断,车窗贴了暗色的膜,让她觉得自己到了另一个空间。
她低声道,“袁先生,有件事我想同你说一下,我与温先生是旧识,我曾为他工作过。”
他点点头,用平常的语气回答她,“我知道了。”
董知微常听到他说这四个字,这一次却听得心慌意乱。
“夏先生是否对您说了一些关于我与他的旧事?”
她本不想说这些的,但是身边男人落在阴影里的侧脸让她无法保持平静,袁景瑞为什么来?来质问她是否泄露过成方的商业机密?来告知她她明天不用去上班了?以温白凉之前对她所说的只字片语来推断,她不觉得袁景瑞仍会像过去那样,无条件地信任她。
但是话一出口董知微又后悔,她是一旦觉得慌张便会不由自主地说话的,说一些让自己懊恼不及的蠢话,这些年来她自觉与慌张这个词已经绝缘很久了,可今夜在袁景瑞面前,仍旧是出问题。
幸好袁景瑞很快回答了她,“子期确实调查了一些关于温白凉的背景材料,或许牵涉一点你与他过去的私事,并不是针对你,你不要介意。”
这个男人的声音里居然带着些温和的味道,董知微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可一直紧绷的情绪却开始不知不觉地放松了下来。
她见过袁景瑞不愉快或者是不满意的时候,就连他发狠斗殴的样有幸见过,他虽然偶尔也会微笑着将一个人判定为永不录用或者归为敌人,但绝不会伴以现在这样的语气。
他用这么温和的声音与她说话,让她有错觉,错觉他下一秒就会伸手过来拍拍她,叫她不要害怕。
他这是怎么了?
刚才放松下来的情绪又突然地抽紧,董知微在这个相对窄小的空间里不自觉地动了动身子,后背微斜,往车门处靠近了一点距离,想一想,索性直截了当地问他,“袁先生,如果温白凉做了一些对成方不利的事情,您是否觉得以我与他过去的关系,做现在的工作会令人误会?”
袁景瑞一笑,“你倒是直接。”
董知微不说话,等着他回答。
“你们刚才所说的话,我已经听到了。”
他也很直接,并不忌讳自己的突然出现。
她见他如此直言,再想一下自己刚才与温白凉的对话,知道袁景瑞定是心中明白,这才真正松了口气,却听他又正色补了一句,“可我看温先生对你仍有奢求,若他回头,董秘书,你会否顾念旧情?”
他是常与她说几句玩笑的,董知微也习惯了,但这一次她却立刻皱起眉头,“袁先生,请您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他正色看了她一眼,看得董知微一怔,没想到下一秒他却眼角一弯,笑了,笑完还说,“你总算恢复正常了,董秘书,你刚才的样子,我很不适应啊。”
这男人居然把她的忐忑当笑话看,她被他笑得耳根都烫了,一时气结,垂下眼去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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