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淡淡地开口,看着那小小身影远去,眼中眸光流转,竟是娇丽不可方物,“好吧,终有这么一天的。
洛羯,莫非我花铃岂是怕你么?”
这女子正是花铃——也就是从前那位暖香阁的花魁芍药儿。
回到大羿的她,不但穿着一改往日那种婉约清丽的路线,而以浓墨重彩,灼灼其华代之,橘色似猎装般镶银鼠皮小袄,裙边滚着金丝绦,更显得那张俏丽脸蛋媚气中蕴涵一丝英气,朱颜云鬓,艳丽不可方物,更是勾人心魄。
并且,连说话的方式,都变得简洁而尖锐,直指人心。
那个曾经柔情似水、纤弱无力的芍药儿,似乎从来就未曾存在过。
果然,每一个人被别人看到的一面,都只是她想让对方看到的一面。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无所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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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宫——位于金都的羿国皇宫。
重重深宫,一飞檐斗拱的殿阁内。
这殿阁极尽奢华之能事,从斗拱到案几,直到地毡,无一不是闪烁着亮金色光芒,七彩壁画,皆是一笔一笔画来,极致用心。
案上陈设琉璃宝镜、博山香炉,香气氤氲,却并非出尘飘渺之象,馥郁则馥郁,只是略微有些呛鼻。
披着一整块豹皮的正座上端坐一颇有威势的男子,大约三十出头,高鼻广目,国字方脸,浓眉入鬓,略卷的黑发恣意散落肩头,以嵌宝石金环围住。
面貌其实还算端正俊朗,但是眼底那杀伐之气愈重,不免教人厌恶。
纤巧脚步声缓缓迈入,那美貌女子抬起首来,略略迟疑后盈盈拜下,声音甜腻:“殿下,阿铃来迟了,望殿下恕罪。”
“阿铃,你来了?男子抬起头来,一双鹰目灼灼,薄唇拢出一个略显得有些夸张的笑,“阿铃果然是贵人繁忙,一请再请,终是得见娇颜,也倒是不枉这麻烦了。”
————————评论在哪里啊,评论在哪里,好伤心呀……呜呜
阿珑
花铃微微一笑,眼神却毫无波动:“殿下恕罪。
阿铃自打从洛城回返,天气变幻无常,便有些着了风寒,至今尚未好得透彻。
一来是怕见了殿下失礼,二来呢,也怕有什么不妥的,传给了您和这宫中,岂不是阿铃的罪过么?”
男子仰天长笑,雪白牙齿在略有些棕褐色的皮肤映衬之下显得格外锐利,像只嗜血的兽:“阿铃说笑了,阿铃在南蛮子那里呆的久了,偏学这些坏习气。
我们大羿乃神之国度,金都和金宫更为诸神护佑,千年基业,岂是能轻易被影响的?倒是阿铃这么久都不来探望我同你姐姐,真是令我们寒心啊。”
花铃听见“姐姐”
一词,面色微变,轻启朱唇道:“太子妃最近可好?”
男子并未放过花铃面上及眼底一闪而过的犹疑和厌恶,故意放慢了语调,眼梢弯起,话语更是透出一股戾气:“阿珑见你这个宝贝妹妹多日不来探望她和你未来小侄儿,愈加憔悴了,便是我日日给她山珍海味,千年人参,又有何用呢?”
他长叹一声,“这是大羿第一位皇孙,父皇都极为看重,你道我如何能够不担心,如何能够不把你快些找来?”
花铃淡淡道:“阿铃不懂医术,更无什么办法。
那便邀请最好的法师祈祷诵经,驱除鬼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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