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若有所思的看着德珍,突然问道:“你不觉得朕此举,过于荒诞?毕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朕是皇上,不应该将精力耗在这上面,而该用人……”
话没说完,玄烨兀自摇头,结束了话题道:“罢了,朕带你到院子里看看。”
德珍让玄烨突如其来的问话拉会思绪,又见他欲言又止,心念一转便道:“皇上,臣妾不认为此举荒诞。
您既然说您是皇上,皇上关心天下民生乃理所应当之事,更是百姓之福。”
交谈间心中的拘谨淡去,德珍渐渐的侃侃而谈:“而且皇上您这样亲自开垦,比起历朝历代每年三月举行的‘亲耕’礼以劭农劝稼更有意义。
只是臣妾不懂,皇上为何要如此隐蔽行事,不开垦在丰泽园,让世人知道?”
问完,德珍偏头望向玄烨,却发现玄烨目光深深的盯着她,却看不出是喜是怒,不由心中一惊,暗暗懊悔话多失言,忙不迭上前两步屈膝一拜:“臣妾御前失仪,皇上恕罪。”
见德珍惊慌告罪,玄烨反是一笑,摆手让德珍起来问:“想知道朕为何不开垦在丰泽园,也不让世人知道?”
听到一贯温和的问话,德珍心中仍是惕然,自然恭敬的摇头道:“臣妾愚笨,不敢猜测圣意。”
玄烨似已料到德珍的回答,淡淡一笑道:“你不敢猜测,却已猜中的了一半。
朕此举就是为了劭农劝稼,不过朕要得是事半功倍,等朕能将这三块种出成效,朕必会再在丰泽园开垦,让世人知道。”
原来如此,玄烨花了大功夫建造丰泽园,岂会空着不用?
德珍暗暗想着,脑中忽然闪过先前在丰泽园所见的菊香书屋,想了想,她大着胆向玄烨展颜一笑:“皇上好雅兴,原来是想园中读书,园外耕种,这是不是就是儒家之学所说的‘耕读传家’。”
一言罢,德珍竭力维持面上的笑容,毫不躲闪的迎着玄烨的目光。
在见到玄烨的目光猛然一亮,有欣喜之色在他眸中划过,德珍心中顿时一松,她知道自己转开话题转对了:作为太皇太后亲自抚养长大的玄烨,虽然当时不觉怎样,但后面绝对不喜对后*宫嫔妃谈论他的治国之道;只是没想到她猜测玄烨修建丰泽园的意图,真让她猜对了。
却不想当她正觉侥幸的时候,玄烨眼中的笑意消失,脸上也跟着沉了下来。
“皇上……”
德珍再难维持脸上的笑容,不觉目含一丝怯意的看着玄烨。
“知道害怕了?”
玄烨问了一句,走上前,俯身双目平视的看着德珍,开口说话,有灼热的呼吸扑在德珍的面上:“朕还以为你不怕朕呢。
可还记得你和朕第一次见面时,朕问过你可读过书?你告诉朕你只略识几个字,可朕今天才知道,原来朕的德常在知道这么多。”
他们站得极近,近到德珍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让德珍想起那个带给她痛,也席卷她所有意识的一夜,她就曾闻到过这个香气;一时不禁怔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低沉着醇厚嗓音说话的玄烨,不知如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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