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太夫人却称赞道:“难得他们家里还有这样识大体,顾大局的明白人儿。
只要有他在,你们家还不能全败了去。”
这些自然又是后话的,再说回眼前。
花晋明愕然片刻后,忙笑称道:“是,是,这才是一笔写不出两个花字的一家子。”
他花晋明是爱财,但更爱惜自己的性命,只要先了结他身上的官司,现下让他说什么都成。
花老太阴沉着脸面,低头不语。
花景途看花老太母子这副嘴脸,强行将心底的愤恨又压了压,“找了这么些个地方都没找着,只怕不知多早晚就遗失了的。
当年立下的文书中,回聘书只一式,婚书却是一样两式的,一式作我们家凭证,另一式上呈官府留存作底案。
既如今刘家的回聘书和我们家的婚书都寻不着了,那便找回当年的保亲人和媒人作证,再者就是自官府存档的卷宗中,找回那一式婚书就是了。”
花景怀听了只暗暗咂嘴,没接话。
花晋明倒是十分紧迫,连声称是,忙忙又打发人去找来当年媒人证人。
没想花老太却拦道:“别忙了,那媒人早些年吃了酒,不慎跌入海里淹死了。”
花晋明一愣,又道:“那保亲人呢?”
花老太却半天不言语。
就在众人皆以为保亲人亦不在了的时候,楚氏说话了。
楚氏对花景途道:“我记得你父亲提过一回,说保亲人是你三叔婆。”
大伙一听又都恍然领悟了,难怪花老太说不出口的。
只梅子清初来乍到的,不明所以,便悄声问花景贵,可花景贵就是不说,梅子清止不住心中好奇,就问了一旁的张三奶奶。
张三奶奶也不好当面多说什么恩怨纠葛的,只说:“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新人入洞房,媒人丢过墙’的事儿罢了。”
这话乍一听是平白无故的,但细一品,梅子清也明白了,大意就是花老太事后翻脸不认人了,把人得罪透了。
瞧如今花老太和三房的嘴脸,个个像无头苍蝇,热锅上的蚂蚁,张三奶奶心里直呼痛快,又暗道:“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瞧如今,这老虔婆的恶报不就来了。”
花晋明叹了一气,道:“罢了,罢了,所幸衙门里还有卷宗保留了。”
这时,花景怀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了。
花晋明瞧见了,不耐烦道:“老三,有什么你直说就是了,事到如今你还要藏着掖着,算什么事儿。”
花景怀放下茶碗,又迟疑了片刻,这才道:“非我要藏着掖着,只是一时没得准话,我也不好说的。”
花景途问道:“可是听说了什么要紧的了?”
花景怀答道:“我也只是听姐夫说的,他说县衙十六年前有过一场大火,烧毁了不少卷宗,也不知有没烧着……”
花景怀说到这里,扫看众人一眼,才又道:“我们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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