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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澈自报家门后,饶德生更加清楚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脸上的表情马上变得惊惶极了,也诧异极了。
因为他不明白,当年那个在槐树街人人都可以欺负的落难小少爷,那个挨了打骂只会哭的软弱孩子,现在怎么会变得如此强大冷酷。
从前都是他把他踩在脚下各种欺负,如今他却轻轻松松地只用一只手,就把他摔得鼻青脸肿,丝毫没有一丁点儿还手的余地。
居高临下地望着瘫坐在地上满脸惊恐之色的饶德生,江澈冷冷地又问了一遍:“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你妈现在在哪儿?快一点,我可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我妈……她……她……”
饶德生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后,挤出两颗眼泪作伤心状说:“她几年前就已经不幸去世了!
临死前她还说,当年真是对不起你们家,不该哄骗你妈妈,不该把你姐姐卖去南洋,还说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补偿你们一家。
既然她都已经不在了,也诚心表示了悔过,就请你原谅她在世时做过的错事吧。”
“哼!
是吗?她已经死了!
真是太可惜了,这笔帐我还没有跟她算呢,我可不想拖到下辈子再说。
有道是父债子还,母债也一样了。
虽然你妈死了,但你还活着,这笔帐我就跟你清算好了!”
江澈不为所动地冷着一张脸,抬起一只脚重重踩在饶德生的胸口。
他穿着一双长度及膝的真皮马靴,厚厚的鞋底像块砖头似的压上来,直压得饶德生呼吸困难脸色发青,拼命挤出声音求饶:“轻点轻点,求求你,轻一点,我快要喘不过气了。”
“就受不了了,这还只是开始呢。
麻烦你拿出当初槐树街小霸王的风采来,多扛一会儿好不好?”
江澈一边说,一边弯下腰,动作缓慢从靴筒里抽出一把锐利的双刃军刀。
刀刃上的寒光清晰可见,顿时就令饶德生刷地一下白了脸,身子也发起抖来了:“江澈,你……你想干什么?杀人可是犯法的。”
话音未落,江澈已经飞快地挥出一刀。
饶德生只看到寒光一闪,然后感觉到耳畔一寒,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却先看见了自己的血——一抹鲜血飞溅在江澈的马靴上,漆黑的皮面,殷红的血液,红与黑形成鲜明的对比。
怔了怔后,饶德生才从左耳处传来的痛感中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江澈已经割掉了他的一只耳朵。
他本能地张开嘴想要惨叫,踩在胸口的那只马靴又重重地往下压了一下,压得他可以清晰听见自己的肋骨咯咯作响的声音,顿时倒气都倒不过来,更别提喊出声了。
“接下来,割哪里好呢?左眼还是右眼?要不你自己选一只吧?”
江澈语气淡然的一句话,却听得饶德生魂飞魄散。
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他毅然决定保自己不保妈了,努力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哀求不已:“求求你,不要了,我不想变成瞎子了。
好吧,实话告诉你,我妈她没有死,她就和我住在一起了。
不过她现在不在家,去了附近的街坊家,天黑前应该就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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