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透,白鹤、青雀两人就在王熙凤院子门前候着。
她二人知道黛玉心里着急,昨夜折腾了整整一晚上都没睡,恨不得立时就飞回扬州去,便自发过来催一催贾琏。
好不容易等到贾琏出来,与黛玉和雪雁汇合后,一行人这才上了马车。
一共四个丫头,这会只有紫鹃不在。
她是贾府的家生子,不好私自去林家,而贾府黛玉住的院子,也需她负责留守,这回便没带她。
从京城去往扬州,走水路是最快的,马车直直往码头奔去。
待上了船,在水上飘了将近一个月,一行人才终于赶到扬州。
因提前送了信,黛玉从扬州码头下了船,就有林家的下人来接。
此后不到半个时辰,她便迈进了林府大门。
虽说离家五年,此时再回必有近乡情怯之感,可黛玉心中更着急林如海的病情,因此一下轿子,就轻车熟路地往林如海院子跑去。
守在院门前的,是久跟着林如海的小厮林全,黛玉顾不得出声打个招呼,点了点头就进去了。
甫一进门,就瞧见床头上斜靠着一个人,枯瘦的手正摸索着要取小几上放着的茶盏,起来十分艰难。
黛玉二话不说扑了过去,眼泪也自双目中喷涌而出。
父女二人见到对方,皆是激动不已,竟一把抱头痛哭起来。
好一会儿,在察觉到林如海气力不支后,才渐渐止住哭泣,分了开来。
“爹爹”
黛玉双手捧起茶杯,回身递给林如海,着满床形状,又是一阵心酸。
记忆中那个温文尔雅、潇洒俊朗的父亲,如今脸色蜡黄,一副病骨支离的模样,躺在床上也只剩下一堆小小的起伏,她一览无余在眼里,心如斧刻刀绞。
“我的玉儿回来就好咳咳咳咳咳咳”
接过茶盏,林如海半句话还没说完,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手里的茶盏应声而落,碎了满地。
黛玉半跪在床边,慌不择路。
幸好林管家及时捧着药碗进来,喂给林如海喝了后,床上的人才渐渐平息下来,不自觉进入了睡眠。
这一切,令黛玉眼里的泪,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却怎么都无计可施。
回扬州的路上,她不止一次做过这样的梦。
梦里自己从小师承神医,习得妙手回春的好医术,她的母亲、父亲,甚至是早夭的弟弟,他们的病痛全都被她拔除,一家人可以永远的在一起。
可梦醒后,除了枕头上的湿迹斑班,和满腔的酸痛苦闷,什么都没留下。
为了不打扰林如海休息,黛玉同林管家出了屋子,她还有好些事情要问。
“父亲身边怎么没人照顾还要他自己拿水”
甄家的手伸得太长,府中早已插满钉子。
照顾林如海的事,楚越和林管家怎敢假手于人只能两人轮换着侍奉,安排人好门口。
可这一切,又怎能告诉黛玉,白白惹得她跟着担惊受怕因此黛玉回来之前,林如海和楚越、林管家商量着,要先瞒着她。
此时林管家只得应到“回小姐,今日本是楚公子侍奉,可方才老爷听说小姐到了,便令楚公子去接应贾二爷,老奴又刚好在厨房熬药,老爷身边这才有了空档。”
楚公子这是何许人也父亲为何如此信任他若是个好的,临走时怎的不安排好一切,父亲身边竟一个人都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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