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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挪了挪身子,睁开双眼道,“这时候,多少事一起都来了,哀家能歇么?歇下了,怕是再想忙起来就有心无力了。”
挣扎着想起来,张正德连忙去扶,两名宫女也连忙上来帮忙,皇太后起身坐了一下便觉得全身乏力,又靠回卧榻上懒懒的道,“罢了,传她进来吧,本宫就这么见她。”
张正德便去传了朱贤妃,不多时,朱贤妃便娉婷而来,面目庄重,与在凌霄面前判若两人,端庄的拜了下去,皇太后抬了抬手,张正德便示意一旁的宫人抬来了凳子,朱贤妃谢过了方侧着身子坐了下来,两旁的宫女太监齐齐的退了下去,只剩下张正德眼观鼻,鼻观心的替皇太后揉着太阳穴。
皇太后靠在卧榻上,声若蚊呐的问道,“哀家让你说的话,你都说给她听了?”
朱贤妃嗯了一声,“臣妾都说了。
皇后听了很生气,让臣妾找个机会杀鸡儆猴。”
皇太后弯弯嘴角道,“那你便照她的意思办,还要在她的面前办。”
朱贤妃有些迟疑,“太后,这样会不会操之过急了?”
皇太后道,“急么?无妨,几个下人萧仲纥还不放在眼里,你父亲现在在岭南掌握着十万大军,萧仲纥轻易动不得你,何况后宫有哀家替你撑腰,朝堂上你祖父余威犹在。”
说着,皇太后向朱贤妃招招手,“兰儿,过来,让哀家瞧瞧你!”
朱贤妃连忙起身靠过去,皇太后凑到朱贤妃面前瞧了一会儿,叹息一声道,“清减了!
这才进宫不到十日。”
朱贤妃低下头道,“臣妾为大周,瘦了那也是福气。”
皇太后慈祥的在朱贤妃脸蛋上轻轻的抚摸,眼角有些湿润,“大周有你朱家,是大周朝的福气呐~等日后除掉朝中的奸佞,本宫必然不会亏待于你的。”
朱贤妃重重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皇太后在她脸上轻轻拍了拍,“私军的事一定要叮嘱他们小心了,若是让萧仲纥抓住把柄,本宫怕是爱莫能助。”
朱贤妃自信满满的道,“太后请放宽心,南边的事他插不了手。”
太后笑了笑,“哀家有些乏了,你跪安吧。”
朱贤妃离去后屋子里并没有其他的人进来,皇太后疲惫的靠在软踏上,似乎连半根手指也抬不起来了。
张正德的手始终在太后的额头上轻轻的按着,力道如一,满是皱纹的脸上古井无波,有些浑浊的双眼发出迷茫的光彩,像是一个迟暮的有些糊涂的老人一般。
只有被他侍候的太后方知道,这个太监总管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那般有力。
沉默一直在房间里蔓延着,这复华而广阔的宫殿里,安静仿佛会传染一般,偶尔的喧嚣终究会尘埃落定。
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一刻钟,在这里有时候时间是最熬人的东西,有时候时间又显得不那么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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