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荃的怀孕给了我巨大的冲击,太子保护性的动作又给了我更大的冲击。
他只是一个被世人目为傻子的人,在我眼中也只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我以为永远只有我保护他的份。
可是在关键时刻,这个世人眼中的傻孩子却想要保护我。
贾荃一开始愣住了,回过神来后,她嘴唇颤抖着,万分委屈地喊着“齐王殿下”
朝正厅而去。
不想再惹起事端,我拉着太子快步离开了是非之地。
虽然不大相信齐王会为了她的几句话就跑来指责我们欺负他怀孕的妻子,但我真的害怕跟他正面起冲突。
我做不到,我永远没法把自己置于他的对立面——尽管从我嫁给太子的那一天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就已经将自己置于他的对立面。
被我拉着一路小跑的太子刚一进房,就用发狠的声音说:“等我当了皇帝,就把她打入天牢,看她还敢不敢欺负你!”
我一惊,忙说:“没有没有,她没有欺负我。
再说,她是你婶婶呢,你叔叔齐王的王妃,你怎么能把她打入天牢呢?”
“我不管,谁欺负你,我就把她打入天牢。”
我又忍不住涌出了泪。
他的话,虽然听起来更像是孩子的赌气话,但话语中却又流露出了某种真挚,难道,太子并非如是我原来理解的那样完全不懂感情?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还是先抓紧时间上街吧,既然答应了他,就要实践诺言。
对一个孩子说话不算话的结果是可怕的,他会缠到你喊爹叫娘。
而且,我也真的想带他出去走走。
他的身份为所有的人却钦羡,但为了这个令人钦羡的身份,他也付出了代价。
他拥有常人无法想象的一切,却也失去了很多常人的快乐。
比如,长这么大,他居然还从来没有单独一个人出过门,更别提一个人上街闲玩了。
赶紧帮他换上便服,带上两个身手不凡的近侍,再带上小翠,我们一行五人从后门溜了出去。
当走出后门,看见外面街景的那一霎那,太子的脸上竟然无比激动。
我心里一酸。
我家的前门是铜雀大街,后门是乌衣巷。
这附近住的都是达官显贵,所以巷子很宽敞,也很干净,地上全是青石铺路,来往的行人也不多。
因为这里是纯粹的居民区,没有做生意的,更没有演武杂耍的那些。
带着太子在这里走走,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我的心情其实很矛盾,想带他去真正的闹市区,可又怕出事。
还没走几步,太子已经不乐意了:“这里怎么这么冷清啊,一个摆摊子的都没看见,也没看见斗蛐蛐,斗公鸡的。”
这里当然没有啦,但我还是说:“现在是中午嘛,吃饭的吃饭,不然就睡午觉了,街上这个时候总是很冷清的。”
“可是,为什么这里两边都是高墙,也没见到一家酒楼一家店铺……你骗我对不对?这里根本就不是大街,只是一条小里弄。”
他用指控的眼神愤怒地看着我。
是的,是愤怒,不是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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