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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一点办法也没有。
胡荼,难道就要这样困死在九层吗?
这个想法,似尖锐的银针,狠狠刺破她心中最柔软的角落。
“胡荼——”
一声尖啸,悲恸入骨。
刘盈觉得自己十年以来,心再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痛。
包括被小狮子羞辱、被鱼微那些话刺到心间,也没有现在这样绝望。
她的口鼻吸入瘴气,嗓音嘶哑,身体上的疼痛早已麻木了,眼泪再也无法抑制地淌满整个脸面。
她口中一遍遍大声喊着胡荼的名字,不信邪地扑上去,不停地用双手扒着石块,企图用柔软的手指生生抠开坚硬的巨石。
可滚石那么坚韧,原就是阻挡盗墓者的青石,岂能这么容易就被推开砸碎。
刘盈整个人彻底木了,她根本不会想到从一开始到现在,那些她自以为十分危险的事,原来都似小孩的游戏。
顾琅的守墓人,到底不是吃干饭的主儿,她终于尝到最大的苦果——以胡荼的安危,成全了她所谓的“义”
。
她脑袋一片空白,双眼模糊,两手鲜血淋漓,十个指甲,早已剥落。
身体上的疼痛,似完全感知不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百年那么长。
刘盈发现自己肩上忽然一沉,从对方掌心,传来宽厚与温暖的力量。
她猛地回头,看见申嚜苍老且慈悲的面容。
“你何必来。”
老人一声喟叹,似秋风打下落叶,带着淡淡的沧桑。
刘盈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申嚜,似乎要将他的形容看进自己的眼底,深深铭刻下来。
这个老人,依然和当初草庐所见无甚二样。
只他面色越发苍白起来,也许是身囚墓室牢底,终是削了他眼中睿智的光芒。
她死死咬紧唇,脑海中一片浆糊。
何必来?
何必要来?
她心头萦绕着草堂老人这个问句。
当牙尖磨破*时,她在口中尝到了一丝血腥味道。
她静默地站起身,看着老人,忍着痛,沉声道:“学生,为救先生而来。”
有那么一瞬,她的懦弱与绝望,迅速如潮水一般退散。
说到底,刘盈纵是用情至深,毕竟是个清醒冷静的人。
在看见申嚜的时候,两相权衡,她立刻明白自己能做的,只有救出申嚜。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哭泣、抱怨、后悔、绝望上面,不如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自从胡荼与她决绝以后,她的心境已不如曾经那样别扭、固执。
她憎恨错过与错失!
她来的目的,不正是救出申嚜,那么别的事情,都不能成为她退缩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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