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滂沱之雨丝毫没有凝滞住宇文岚杀伐决绝的气势,黑夜若其帝衣,大雨如其帷幕,宇文岚气贯长虹,指东打西,杀得来人频频俯首。
风雨飘摇中,一股子血腥味弥漫而来。
绵雨如丝夹杂在穿堂风中往内飘了进来,念兹惶急的轻呼:“大人!”
令狐彦睨了眼,这才抱着我往后门就走,念兹及那太医慌不迭跟上。
后门离着前门隔了道弯,狭长的走道右拐就是,一出屋子所有人都感觉到这雨的密集,不出一刻便已经通体淋透。
不过谁也没敢慢下脚步,念兹也不知何处扯来一块油布赶着上来盖在了我的身上,而那太医国手已经多跑了几步上到门前,一拉门栓就往外迈。
夜空雨幕中陡然亮起一道寒光粼粼,惊呼在半道戛然而止,噗的一声轻响,国手的头颅已经到了半空之中。
接着他整个人就朝着门外栽倒。
念兹瞧在眼里不由掩口尖叫,只是那叫声出了一半,后脑勺突然被人狠狠一砸,眼一黑,呼啦一声栽倒在了水滩之中。
令狐彦看也未看,已经抱着我往外走了出去。
被那倾盆大雨一淋,我的神智清醒了几分,眼见着令狐彦抱着我到了后门外,而外头赫然立着一圈黑压压的人马。
雨中的火把艰难的挣扎着,将一缕缕的火光黯淡的照在面前几寸之处,可以看得到大约有十数人和马站在雨幕之中。
有个人高马大的家伙跨坐在马背上,头顶毡笠,身披蓑衣,瞧着我们哈哈一笑道:“令狐大人果然守约!
可有将那裴氏带来?”
令狐彦低头看了我一眼,对上我的眼,漆黑一片中,我只能瞧见他冷漠而苍白的脸上湿漉漉的一片,雨在他的眼前形成一道氤氲,瞧不清里面的风云。
他抬头,冲着对方道:“殷将军莫不是对下官还不放心?”
对方笑的声如洪钟:“哈哈,不敢不敢,末将哪里敢不信内相大人,不过问一问,裴氏既然到手,他鸟的,干脆正好,咱拿她去前头先把那黑心肝的皇帝给宰了,这份泼天的功劳可就是你我二人头一份啦,怎么样啊?”
令狐彦冷冷道:“将军怎么能肯定皇帝愿拿江山和这妇人赌,你休要坏了大家的计划!”
“呸,不是你说的,这娘们乃是宇文小贼心头之肉,难不成老子剜了他的心头肉他也能舍得?”
“大丈夫江山美人孰轻孰重,将军比下官更清楚,还需下官提醒么?”
对方哼了哼,颇有些个不情愿的样子,却听令狐彦又道:“下官刚听皇帝说他早令驻扎在四十里外的泰安军今夜过来接应,我等现在再不走,怕是要成人家瓮中之鳖了!”
“这个狡猾的宇文小贼,哼,令狐大人啊,你不是说今晚上机会难得么?”
“在下确实这么说,如今也已近得了手,若是将军不想节外生枝的话,就一切都会顺利的,皇帝此人一向走一步看三步,谁知到后头还有什么,再不走,可就晚了!”
令狐彦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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