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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声散去,蒲炀静静地站在床边,朝面容安宁的女孩儿做了个揖:“阴人上路,阳人回避,尘归尘,土归土,黄泉路上莫停留。”
蒲炀闭眼,手掌轻合:“多有叨扰,姑娘泉下安息。”
女孩儿叫夏莱,是泰大的学生,成绩好性格活泼,朋友很多,听说昨晚还和父母商量今天要和朋友出去玩,结果一觉醒来,呼吸都没了。
一个正处花样年华,如此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方叙叹了口气,把毛巾又过了一次水,递给蒲炀。
蒲炀没说话,大半神情都敛在口罩后,帮女孩儿整理好后朝方叙招手:“衣服。”
本来男女不同,也分有男女殡葬师,可在人间的女师傅前年辞行回了老家结婚生孩子,店里就只剩下了蒲炀和方叙,因此他们多数时候接的单子都是男生,女生极少,今天也是夏莱父母和方叙认识,直接叫了他们过来。
老衣多带布条盘扣而非纽扣,意为牢固,穿上后便不会脱落,蒲炀仔仔细细把每个布条系牢,将袖子从上至下捋直,至手腕,却不由得视线一凝。
她手腕内侧是一块黑色的图腾,像是纹身之类的东西,状似水纹,潦草的简单几笔,让蒲炀莫名有些熟悉。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蒲炀看着那个毫无美感的纹身,感觉很不舒服,好像这段时间身后那种不知缘由的冷意,又漫漫浮现出来。
两人合力,将女孩儿装进木棺,外面女孩儿的妈妈看见了,疯一样地冲进来想要去握女孩儿的手,几度哽咽:
“莱莱!
你睁开眼看看妈妈,妈妈在这儿啊!”
棺内的女生依旧安安静静,素净的脸上带着安详,小房子的地方太窄,只装得下,也只带得走她一人。
蒲炀弯腰,将夏莱母亲扶起来,语气平静:
“节哀顺变。”
他把手帕递给女人:“眼泪掉进去对孩子不好,擦擦。”
方叙见状,连忙带着女人出去,蒲炀和夏莱父亲商讨后续事宜:“骨灰盒大概什么时候要?”
按照他们这边的习俗,停灵三天,凌晨大殓,定棺火化下葬。
可孩子的父亲却说:“明天。”
“明天?”
平常人想着多留点念想,不似西方国家,有越早下葬越早安息的传统,在泰宁第二天就火化倒是少见,蒲炀想着方才出去的孩子母亲,心中有些不解。
“为孩子早谋点轮回福,让她早日安息。”
夏父模样虚弱,但态度很坚决。
蒲炀看了眼他眼下的乌青,点头说“好”
。
大概是通知了下葬时间,外屋吊唁的人逐渐增多,蒲炀拎着箱子往外走时,碰巧遇到几个学生模样的人献花,估计是夏莱的朋友。
他也没多想,说了句“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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