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郎点头如捣蒜,恨不得马上挖个洞将自己的傻妹妹给埋起来。
一声锣鼓,青白旗交织而起,马蹄飞石踏泥,如同飞鸿略地;木杆扬球挥洒而起,似将士争锋。
但这些都与骑驴的孟追欢毫无关系,她所骑之驴三步走两步歇,还在球场中漫无目的如拉磨般转起圈来。
王向娩见了正准备笑她一番,很快她便笑不出来了。
她与哥哥都是长安城中的马球好手,何时传球、何时绕马、何时击打均熟稔万分。
这马夫却似能将她与哥哥看穿一般,他们俩兄妹从前使惯了的战术都在他的球杆下都无所遁形。
此人击球稳健、势头甚准,哪怕孟追欢还在那头驴上面急得团团转,他已然独中三元。
王四郎知道定是要输的,却不想王爷不过几刻钟间,便让他输得如此难看。
李承玠突然想到孟追欢今日竟还连球的影子都没摸到,他便将球往那驴的脚下传,还在驴的四周拦住王家兄妹欲夺球的球杆。
孟追欢见球来了,欢天喜地地俯身挥杆,总算是被李承玠护送着中了一球。
崔玉珍在看台上却看得五味杂陈,将王家兄妹杀得片甲不留的,怎么可能是个喂马驾车的马夫,想来也只有孟追欢口中拴条狗都能赢的秦王照夜白了。
说来也不一定要拴条狗,其实栓条驴也是一样的。
第36章:天马来出鲜卑窟
外城郭外,林荫树下,杆击球杆杆不歇,马扬尘马马相连,赛事正打得酣畅淋漓、难解难分。
孟追欢见过了李承玠雄姿英发、击球如信手喝茶的模样,哪里还看得下这群稚子取闹的杂耍把戏。
她只骑了那匹小毛驴,由李承玠拉着往马球场外的田间地头闲逛。
那驴被他牵得不徐不疾,就这么悠闲地在田埂上迈着步子。
孟追欢伸手顺了顺那驴的耳朵,“李承玠,为什么这头倔驴听你话?”
“我训倔驴一向很有一套。”
孟追欢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想他应该是在指桑骂槐,便作势要从那驴身上下来打他。
李承玠上前用他的虬结的臂膀将孟追欢堵在驴上,将孟追欢的手攥在怀中,清俊的眼眸中有千言万语,“欢娘,你以前有没有和李云琮、李云珈一同骂过我杂种?”
孟追欢沉默半晌,轻轻点了点头,“对不起,照夜白。”
李承玠明知会是这个答案,依旧问了出口。
明明是死无对证的事儿,她却骗都不愿意骗他一点。
李承玠轻轻地将手放在孟追欢的肚子上,“所以神明惩罚你,惩罚你怀上了小杂种。”
李承玠将孟追欢从驴背上抱起来,让她整个人腾空而起,不得不双腿交叠缠靠到他的身上。
李承玠低沉却清亮的声音在田埂间回荡,“倔驴要为我生小马驹啦!”
孟追欢在他怀中捶打着李承玠的胸脯,“住嘴,马和驴的杂种那是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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