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徐焕之终于听清楚了,他说的是:只玄,我对不起你。
徐焕之叹了口气,刚要抬起头,却一把被陈远抓住了,他睁开了眼睛,并醉眼迷离地看着徐焕之说:“只玄,你还活着,太好了!”
说着就把徐焕之往怀里拉。
徐焕之的心立刻狂跳起来,紧接着他就想到了司马昀,慌乱之中他一把推开陈远,落荒而逃。
第二天一早,陈远从军帐中抻着懒腰走了出来,见天已大亮,顿觉神清气爽,昨夜聚在心头的阴霾立刻被驱散了不少。
他暗暗下定决心:这回走得匆忙,下次回涿县一定要把只玄的尸骨带回去。
陈远和徐焕之离开建康的第五天,早朝上德安提出应该尽快找人接替夏侯搏的司隶校尉一职,他说京师守军不可一日无将。
司马昀明知道他一定早已经跟裴悫串通好了,但还是不动声色地问:“裴卿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裴悫跪下后先装模作样地思索了一会儿,才说:“臣保举一人——德琚。”
德琚是德安的儿子,皇后的哥哥。
司马昀在心中冷笑一声:哼!
朕就知道会是这样!
尔等倒是明目张胆啊!
但德琚正值而立之年,文武双全,又有战功,司马昀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裴悫,便飞快地在心里盘算着:德琚现在正在鳞州驻守阢城,接到调令再赶往建康,怎样也需半个月。
朕必须在他到达建康之前除掉德安或者……皇后。
想到这儿,司马昀弯起细长的眼尾,“裴卿深解朕意。
好,那就即刻下诏召德将军进宫吧。”
退朝之后,司马昀到了鸾苑,照例又听张汐弹琴。
张汐弹了一曲前梁宫乐——《姑臧雅乐》。
曲毕,司马昀说:“子潮可曾想过复国?”
张汐眼里闪过一丝惊惧,然后立刻就跪下了,“臣不敢妄想。”
司马昀摇摇头:“你没有说实话,哪有人愿意当亡国奴呢?朕知道子潮本是一代仁君,只可惜梁国国力太弱,只能依附于别国,可偏偏梁国又地处大晋和东凉之间,所以每每晋凉开战便只能左右为难、腹背受敌。”
张汐慢慢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司马昀继续说:“所以说做皇帝只有一颗仁爱之心是不够的,要富国首先要强兵,而要想国强兵壮必须要集中权力,必要的时候要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决不能有妇人之仁。”
张汐疑惑地抬起头,不明白为什么司马昀今天突然跟他说了这些话,“臣不懂陛下的意思。”
司马昀走到张汐身边,扶起他,“你不需要懂,老老实实地做朕的苑中金丝吧,这样更适合你。”
说完司马昀就转身离开了。
张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要有一场血雨腥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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