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雨转身走了几步,听见身后唤了她一句:“小姐。”
刚刚还叫她卞小姐的,这回直接叫小姐了。
手肘撑在办公桌上,两手的手指交叉,女医生半眯着眼,打量了一下亭亭站着的卞雨,眼神意味深长:“性生活过于频繁了对女性不是很好。”
话音尾调带了一丝遗憾。
卞雨欲作辩解,可是委屈涌上心头,她连话都说不出。
回家的时候,天公不作美,阴沉沉的天开始飘起小雨,卞雨撑伞,一步一步地往家里走,在家门口,她要拿钥匙的时候,身后有人唤了她一声,是熟悉的声音。
卞雨转身,倾盆大雨的雨幕里,汪节一撑着伞站在那里,一如四年前她生日的那个夜晚。
卞雨想要狠心,可还是没狠下心,因为汪节一身边站着一个小不点,头发湿了。
卞雨打开家门,让他们进家里,生怕他自作多情,她提醒那男人一句:“小孩子淋了雨不好。”
是因为小孩子,不是因为他。
卞雨的小区不给车辆进来,他们应该等了她有一会儿,肩膀都湿了。
家里没有人,卞妈妈卞爸爸去乡下了,李阿姨是钟点工,不住家。
卞雨取毛巾给小女孩擦头发,她有些无奈,也猜出她是汪节一同父异母的妹妹。
汪月一直咧着嘴对卞雨笑,卞雨好脾气:“你哥哥让你淋了雨,你还笑吗?”
汪月摇头:“哥哥让我在车上等,是我想下来的。”
过了一会,汪月小小声地问卞雨,“我能抱抱你吗?”
卞雨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心想兄妹俩都是缺爱的小孩:“你想抱就抱吧。”
汪月伸出双手,环住卞雨的腰,把头搁在她的身前:“看见你真高兴。”
“有什么好高兴的?”
汪月的头动了动,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因为你是哥哥最爱的人。”
汪节一登堂入室,旁若无人,在卞雨房间的浴室洗了澡出来,看见卞雨给汪月擦头发有些眼热,把毛巾放在她身边提要求:“也给我擦。”
汪月洗了澡,现在擦干了头发,很有眼力见,打了个哈欠钻进客房:“好困呀,我睡觉啦。”
留下空间给两个人独处。
卞雨奇异地发现,曾经对汪节一存下的愤怒和怨恨的情绪全部消散,她成长得能心平气和地面对他了。
卞雨不理那毛巾,汪节一坐在她的床上,她的床挺大的,可是现在坐了一个高大的男人,略显逼仄,他的黑发还湿漉漉等她擦呢,可她不管,取了卸妆水就进浴室卸妆了。
卞雨洗漱回来,发现汪节一还在等她,黑色的眸子锁住她,唇抿着,犹有千言万语。
卧室的窗帘微动,偶尔露出窗外一隅的景色来,路灯昏暗,细密的雨针坠下来,她家在一楼,外头的灌木被雨拍得哗哗作响。
卞雨实在没什么好脸色,汪节一的头发还湿漉漉的,要是感冒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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