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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我去灵堂。”
“小姐。”
她脸上有难掩的忧色,断断续续地欲言又止,“可不要像昨夜那样……吓唬玉笙了……昨夜小姐那样……我……我真的好怕。”
我虚浮地朝她一笑,“不会了。”
祭祀,安魂,超度,扬幡,出殡,解秽。
我与紫嫣一起主持操办着妈妈的身后之事,碧落黄泉,幽冥永隔,我所作的,只能聊尽最后一点孝心。
我一直表现得十分安静,甚至是死寂。
但当焚毁妈妈的旧物,看那些往昔相识在火光中灰飞湮灭,我还是感到与之生生撕裂的疼痛感。
奕槿命人为我送来《大悲咒》的佛经,微微发黄的书页,是从皇家的珍籍库中取出,曾经在文锦阁时,我曾见过历代女官的手录本,很是珍贵。
佛经扉页上漫金莲花祥云的纹理,渐渐深远地曼延开去,仿佛在喻示佛法无边。
奕槿来过多次,都只是在背后静静地看我。
我知道他来集州不应是仅仅追逐我而来,定有什么边塞要事。
看他在两地来回奔波,原本飘逸的容颜染了一层疲倦的风尘,于此,我心不忍。
可是我沉浸在失母的巨大悲痛中不能自拔,面对他,只有满溢的悲戚。
爹爹还是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除了在妈妈出殡时远远地看着,泪湿满青衫。
“还是她先好了。”
一个颜府的丫鬟道。
“那夜闹得还不大吗?疯魔一般一直说见到了夫人的鬼魂。”
又一人压低声音道。
“不过谢天谢地,缓过来了。”
我沿着石阶走过,对于她们的议论恍若未闻,玉笙跟在我身后。
我抬头看见一丛碧绿的竹荫和墨瓦掩衬下澄明的天空。
“怎么样。”
我语气浅淡地问管家。
他深深地叹气道:“老爷,还是进食很少,今日清虚子道长亲自来了,才方肯见了人。”
他无奈地摇头,“小姐应该劝劝。”
听到纯阳,我心中立即起觉,这样如同谪仙的人,总给人一种难以言明的神秘感,他的眼睛深若千丈幽壑,广若包然万象,他的身后以后不知掩藏了多少的秘密……
我恍恍惚惚地根本没听清管家后面的话,与玉笙一起向爹爹的书房走去。
依然是门窗紧闭,浮着浑厚深重的香烛气息。
其中伴随着着气息,漂浮着一缕浅浅幽细地吟唱:“今生最后一线尘缘已断了,何不归去……何不归去……”
一声一声地仿佛在叩问心门。
烟烛的气味直冲进来,我不由掩鼻剧烈地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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