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声咕噜了句:“过去这么久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记仇。”
林佑低下头来看我:“哦?那你把那时候给你烧破洞的羽绒服,补好了还我。”
我说:“那羽绒服就跟烧过的蜘蛛网一样,要真能补好我可以上天做七仙女了。”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含笑道:“行了,你在一边看着吧。
别添乱。”
我和罗依然坐在操场的看台上,看着林佑把下面的烟花一个个点燃。
他看着我笑了笑,很灿烂。
我想起大一那年年三十,也是来操场上放焰火。
我点了引线,却半天没反应。
群众普遍认为它熄火了,我凑近去打算再点一次的时候,那焰火筒“蹭”
地冒出火星来,我被吓坏了,立马撒手大叫着往旁边飞奔,一边奔一边不忘把手里的东西往后头扔。
那时候我手里就一个东西,林佑的外套。
那件羽绒服牺牲地无比壮烈,以至于之后的这么多年,大家放烟花的时候都勒令我站在十里开外的地方,远远地观望。
操场上放烟花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三点左右的时候,周子良出现了,他两手插在口袋里,有点尴尬地走过来。
罗依然对他不自在地笑了笑,说:“新年快乐。”
周子良低头踢了块石子,勉强牵了牵嘴角以做回应。
我接了个电话,是谢冉打来给我拜年的。
她说:“张扬你等等,谢君昊有话对你说。”
我还没说话,就听见电话那头谢冉对谢君昊说:“我给你的小情人打通了电话,来说两句吧。”
然后就是谢君昊对谢冉说:“……我回房睡觉,谢冉你请自由的。”
谢冉喊了两声:“别走啊,今天晚上除旧迎新呐,你让张扬把旧的蹬了,张开双臂迎接你啊。”
那边谢君昊没了声音。
接着听见谢冉喊了一声:“妈,这个就是我和你提过的那个小姑娘,特别有艺术修养的那个,有一回谢君昊还带她上北京我的房子那私会呢。
你要不要和她说两句?”
我全身一个哆嗦,心惊胆战地赶紧把电话挂了。
转过头来的时候,林佑站在我身后,挑着眉毛问:“你老板的电话?”
“不是,一个朋友。”
他抵着我的额头笑着说:“追求者?”
我开玩笑说:“那是,一定要让我在新的一年除旧迎新,站在黄浦江边敞开怀抱接受他。”
他在我额头上弹了一计:“哪个不开眼的敢看上我女朋友?”
“你这话有逻辑问题,看上你女朋友的就不开眼了?”
他笑了笑说:“我看上你的时候,你还不是我女朋友。”
我们四个人并排坐在看台上,周子良和罗依然两人一言不发,气氛完全僵掉。
我想着活跃一下气氛说:“周子良,你唱首歌吧。”
他没有回应。
我扯了扯嗓子说:“你要是不唱,那我就唱了。”
周子良倒抽一口气说:“那还是我来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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