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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方宥丞唇角笑容扩的更大,显得有几分诡异。
他就着方才的距离和姿势,抓着柏若风挑逗的手指猛地使劲,一下子便把人拉起身,淅沥沥的水珠窜窜落在水面。
怀中如愿撞进一具热乎乎的躯体。
他横臂霸道地搂着人劲腰,借此撑起柏若风上身,垂下的凤眼染上温度,“错了,是某个小蠢货掉进我专门挖来捕捉猎物的坑里。”
水汽沾湿了衣裳,被热水暖过的人体温度隔着春日薄衫如此显目。
方宥丞掌心微微收拢,掌下皮肉充满着韧性,却也叫他看清了躯体上短短几年间新增的深浅不一的伤疤。
只匆匆扫视几眼,眼角上挑的弧度便平添一阵阴翳。
他一直珍视的人,竟让那些该死的敌人涂抹上脏兮兮的痕迹。
然而柏若风关注点显然与他不同,侧脸,只轻描淡写瞥了对方一眼,“蠢货?你在骂谁呢?”
柏若风正要骂回去,才一动作,便被别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柏若风低下头,疑惑地看了几眼,忽然抬手按了按方宥丞腰间,满怀好奇,“丞哥。”
“嗯?”
“你武器硌到我了。”
“什么武器?你说的是……”
方宥丞那不容置喙的强势硬生生被他这一句话给打得烟消云散,脑子被刺激到一片空白。
柏若风说的武器当真只是冷冰冰的武器。
哪有男人不爱兵器,他已经忍不住伸手去扒拉,笃定道,“是传说中的软剑吧?你把软剑缠腰上了是不是?脱下来给我瞧瞧。”
虽早知道这人在某方面一根筋的泥古不化,这辈子都不知是否有开窍的时候。
可这时,方宥丞仍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有些遗憾,心头有些疲软,“松手。”
他颇有些头疼,“剑刃锋利,我等会再拿下来给你看,不许自己乱碰。”
好不容易给人换上衣物、打理好长发。
柏若风坐在轮椅上拿着新鲜到手的软剑爱不释手地研究,每一缕长发每一寸衣物无不是被精心打理过的贵公子模样。
反倒是本来一身华贵威严的男子狼狈不堪,袖子全被卷起方便做事,外衣被某人沾湿成东一块西一块深浅不一的黑,连配着玉饰的腰带都被扒了下来,里边的武器早已落到某人手中把玩。
灌了几口冷茶舒缓心中灼热,方宥丞定定看着柏若风。
思绪却早已飘荡开。
——若这人腿脚完好,断没有这么文雅整洁的时候。
可如今虽然端庄好看,他反而怀念起某人衣襟散乱,懒懒躺在树上折花掷他时的模样。
新鲜的凤凰花砸在身着杏黄龙纹的人身上,正发火训斥办事不力手下的方宥丞住了口,拧眉,视线从鹌鹑似抖着的人群移开,阴恻恻转向花来处。
皇宫花苑内有一棵百年凤凰木,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花红叶绿艳得灼眼。
然柏若风身上的红衣远比美艳的凤凰花更为耀眼夺目。
看见来人的那一刻,方宥丞面上的戾气便散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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