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珺蹙了蹙眉头,低下头道“应该是扭到了筋,你忍一下,可能有点疼。”
女孩儿虽然没有裹小脚,但也是盈盈一握,软软的像是用力一捏,就会碎掉。
谢珺目光落在那露在袜子外的一截莹白,紧紧握住手中纤细的脚腕,用力扭了两下。
采薇疼得眼泪水差点飙出来。
谢珺抬头问“你看好些了吗?”
采薇试着下地,觉脚腕还被他握着,只能在他手中动了动算是提醒。
谢珺这才反应般松开手,然后站起身规规矩矩退开一步“你试试看。”
采薇动了动脚腕,好像真的没刚刚那么疼了,于是踩在地上站起来,又小心翼翼甩了甩,笑道“咦?真的好了,二哥你还有这手艺?”
谢珺笑说“我们行伍出身的,难免受这种那种伤,小问题就都是自己解决。”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陪三弟在里面应酬?”
采薇道“有点闷就暂时出来透口气。
你呢二哥,堂堂镇守使怎么没在宴厅?”
谢珺轻轻笑了笑道“今天的主角是三弟,正好让我偷个懒。”
他今日也难得穿了长衫,本来就温文尔雅的男人,越显得朗月清风,任谁也想不到,这样的男人是靠暗杀屠戮上位的上海镇守使。
相由心生这个词,在他身上似乎完全没有意义。
也或者,这个男人本来就是分裂的,一面是心狠手辣的野心家,一面是温和儒雅的君子。
采薇笑“我看二哥平日里应酬很多,原来也不喜欢应酬的。”
谢珺无奈般笑着叹了口气,道“没办法,在其位谋其职,就算不喜欢,也得做自己身份该做的事。
怎么说呢?人生在世,得到的同时必然也会失去,不可能由着性子为所欲为。”
说着,好笑般摇摇头,“说出来弟妹可能不信,我少时其实只想做个教书匠,可后来觉,在这个世道,想安安稳稳做个教书匠太难,谁都能在你头上作威作福,我就只能选择弃文从武。”
采薇笑说“难怪二哥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拿枪的。
还记得去年在码头第一次见,我二姐在车里悄悄和我猜您是做什么的,我们姐妹都猜你不是大学教授就是作家,哪晓得您竟然是上海镇守使。”
谢珺听到她提起码头的事,面容不禁怔了怔。
算起来离那时,还不满一年,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这么多年,他的人生一直在自己的计划和掌握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只有那一次,因为一个荒谬的误会,彻底脱轨,让他亲手把自己看中的女人,送到了别的男人手中,偏偏还是谢家的男人。
他默了片刻,自嘲一笑“可惜那时候弟妹不信任我,同我说了一个假名字,害得我一直以为你是应家六小姐。”
说起这事儿,虽然采薇看来不过是小事,但到底没料到以后会成为一家人,不免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说“当时我看到家里的佣人追来,急着离开,便随口说了个名字,没料到让二哥误会了,后来想解释,也没找到合适机会。”
谢珺道“这大概就是命吧!”
是老天爷对他作恶的惩罚。
好在他向来认为命由自己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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