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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照进来的灯笼影里,云栖岸向我这侧翻了个身,含糊道:“开快些。”
那人恭声道:“属下未请示少公子前就命他们开快些,但前头的河道封锁住了,走不了多远了。”
云栖岸又睡了一会,闭着眼睛支撑着坐起来,一番摸索,寻到外袍的袖管将两只胳膊拢进去。
我忍不住帮了他一把。
他从床榻上走下来,身子晃了一晃。
我及时地给扶住了。
云栖岸方才睁开眼,同门外那人影道:“多少人?”
那人答道:“一条船上四个,统共八个。”
我道:“我瞧见他们开过去,不止两条船。”
那人点头道:“另外三条船随着那两条后面,也过来了。”
云栖岸打了个呵欠,取了发带将头发束好,方慢悠悠道:“有点意思。”
我顿了顿他的袖子,压低声道:“当中一条船上是……”
“云三,你替我待客。”
云栖岸袖子一挥将我拽出门外,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叫他们把船掉个头。”
云栖岸的商船,船肚子里别有洞天。
我随他走一处悬梯下去,便见着一条船中船。
竟跟宁怀珺乘的乌篷船瞧着一般无二,船上也立着四个船夫。
云栖岸同我,乘着此船,从原来的商船尾漂到了漆黑的河面上。
大船掉了个头,已经停了下来。
逼过去的两条乌篷船上,四个大内高手足尖一点,蓦地腾空,飞身上了云家商船。
我蹲在船头,看那些灯火愈来愈远。
有一条船上立着的一个身影突然转过来,却已远得看不清人。
河道叫一队官船封住了。
每一只都跟我们的一样,乌黑的篷子,四个笔挺腰杆的船夫。
我屏息凝神地按住云栖岸的肩头,听水声哗啦啦地向后去,船头一人还肃穆地出声训导把守航路的那一队打点精神头。
一路乘风破水,终于行出江州。
我低声道:“栖岸,多谢。”
云栖岸半躺在乌篷下搭的一张竹榻上,睡意朦胧地望了我一眼,嘴角勾了勾。
四日后到了广陵。
听云栖岸路上道,出了纠纷的这一批货是瑞祥从大理运去京城的一船极品寒兰——广寒素。
瑞祥同广顺一样,也是商号。
云家底下的大小商号成百上千,各有主营,像是广顺经营茶,瑞祥主花木。
每间商号也各有管事和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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