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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御沿路走至此处,已经捡了满满一怀抱的干柴,想着要回去生火把季凌纾那湿漉漉的衣袍给烤干。
“嘶嘶……”
正欲继续捡拾些有止血功效的药草,灌木叶间忽而传来蛇信子的声音。
江御缓缓抬头,和藏在叶片之下的青蛇对视了一瞬。
他悄然亮了亮手中的剑光,这山中万物有灵,沾染过灵气的兽类多少都开了智,江御此举是想把那蛇吓退。
可谁知这青蛇不仅开过智还开了窍,看出他那把剑并不合手,也看出他周身没有神雾环绕并非仙家,停顿了片刻后哗然出击,厉牙如锋,毒液扬曳——
江御旋腕出剑,只听哐当一声闷响,是季凌纾的剑太重掉在了地上,他的手指绵软无力,挥使不动。
“真难用。”
江御捡起剑嫌弃道,他动了动手指,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饶是如此,那自以为挑到了软柿子而贸然出击的青蛇还是断成了两截,颓然地落在地上,再没了动静。
切口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江御小心地将它挑开,以免污血和毒液沾染了附近的草药。
待他满载而归,回到昏暗的岩洞中时,季凌纾已经恢复了人形。
和化狼时相较起来要单薄了不少,可怜兮兮地蜷缩在江御留给他的衣衫下,借着余温不知在做什么梦。
无非又和师尊有关。
有时也怪不得季凌纾满心满眼都是他师尊,从他出生到记事,再到成年,每一天都是在江御身边度过的,他所有的剑技,所有的知识,甚至有关世界的所有认知,全都是江御教给他的。
他讨厌江御,因为江御占有了他太多。
同时他也离不开江御,因为他的世界就是围绕着江御构筑的。
“师尊……我肚子饿……”
季凌纾翻了个身,委屈地皱了皱鼻子。
同时感觉到尾巴上一阵灼热,甚至闻到了焦糊味。
他猛地睁眼起身,只见江御正在把他的尾巴往火堆外面踢。
二人对视半晌,江御朝他点点头:“现在我相信你没有痛觉了。”
季凌纾反应了一会儿,在看清楚自己尾巴尖上被火舌燎到曲卷的绒毛时登时睡意全无:
“我的尾巴!”
“你刚刚不是说肚子饿了?”
江御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以免他抱着尾巴哭鼻子,
“我找到了能吃的东西,你要不要吃?”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怎么找得到吃的?”
季凌纾果然暂时忘记了尾巴,啾的一声收了回去,看起来和普通的人族无异。
他探过脑袋看向江御手里的食物,愣了一下后深深皱起眉心:
“这什么吃的?这不就是杂草,你别乱吃东西,这山里的一草一木搞不好都能送你上西天去。”
“什么杂草,这是茅根。”
“你不仅吃草,还吃草根?多脏啊!”
“……春生芽布地如针,夏生白花绒绒然,至秋而枯,这是古籍上有载有据的茅根,剥去草衣后就可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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