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三笑道:“小哥不是水上人家,不晓得风大浪大,要用石头镇船哩!”
那李娄子也笑道:“你看这水道狭窄,急流滔滔的,这船上却只有五个人,怎压得住风浪?”
小乙听着有理,不再细问。
风雨瓢泼,他虽有武功傍身,也还须扶着乌蓬方才稳当。
那李娄子与潘三倒是一对行家,站在船上如履平地,驾着船儿似箭一般。
雨打乌蓬,一阵阵急响,赵洵随意散坐,也不在意。
倒是阿沅瞧着那几块石头,十分刺眼。
赵洵晓得缘故,忽而道:“你心疑的毛病,似又犯了。”
曾经追兵无数,风声鹤唳,日夜不安,阿沅与他难免落下些病根。
阿沅凝视河面浊流,也肯微微一笑,哂道:“你等着看一场好戏罢!”
赵洵看着她侧脸那笑意,明光艳艳的,好似谁也不曾被她放在眼里,又好似江湖之大,她来去自如,一人可往。
赵洵看得通透,心里却道,这也不能怪她。
谁若在少年时有她那等本事,难免也会有那等孤傲。
作者有话要说:聪明人之间很少误会,省事,难怪大家都喜欢聪明人。
☆、一舟可渡
且说那艘船在河上浮浮沉沉,山谷水道迂回,忽而船头碰着硬石。
阿沅往外一瞧,只见船停在一处绝壁下,水帘嘀嗒打在乌篷。
那李娄子抛了缆绳扣子,拴住一处石柱,朝小乙道:“前头暗樵最多,先得瞧瞧水势。”
潘三亦道:“小兄弟,你不妨也瞧瞧,那一处处水里打着旋儿呢!”
小乙瞧了一眼,河面上漩涡四起,李娄子笑道:“若不是走惯的行家里手,没有不翻船的!”
潘三从腰上取下一个葫芦,拔塞仰头灌了一大口,又道:“走了这一会船,我也有些口渴,
小兄弟也渴了罢,我们船家还有些茶水招呼。”
说着,那李娄子也从腰间解下一个葫芦,递给小乙,道:“小兄弟,请你家小姐们也解解渴?”
小乙也有些伶俐,推辞不喝。
李娄子也不强逼,只笑道:“请小兄弟到舱里坐着,这船头窄小,我还要活动筋骨,好撑船哩。”
小乙点点头,弯腰进了船舱,在阿沅旁边坐下。
那李娄子笑道:“这毡帘放下,还可挡挡风。”
说着李娄子和潘三将乌篷两头的帘儿都遮上了,密密实实。
一时间,篷内几乎不见光,暗得很。
小乙心知有些古怪,可公子和阿沅姑娘都不言语,他也只得默不作声。
半天,他鼻间似闻见一阵清香,阿沅姑娘忽而微微一笑,掐开他的嘴,送进一丸药,沁得他舌尖冰凉。
但这药似乎慢了一步,小乙晕晕陶陶,只能歪着脑袋半梦半醒。
他听见阿沅姑娘朝他公子低声道:“你既教他学剑,为何不教他江湖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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