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儿敲着门,端来热水给她洗漱。
阿沅洗完脸,银儿给她梳头,上妆。
妆罢,阿沅对着镜子,道:“卖俏吓和尚一番,也不错。”
珠儿听了直笑。
却说,和尚正在舱底用些午饭。
阿沅进来,盘腿坐上,早午饭并用。
和尚初初没在意,无意一抬头,见阿沅打扮得好似万紫千红满园春,大异平时,不免噎住,半天咽下,喉头滚了滚,道:“阿沅你这是……这是?”
阿沅道:“兴之所致,偶尔为之。”
和尚一笑,道:“美得很,美得很,和尚险些认不出你来!
啧啧,只是这等妆扮一新,只对着和尚,岂不浪费?不如去筱园打打秋风,包管迷倒他家的少主。”
阿沅道,“谢无忧撒下的三百两银子,还不够和尚使的?”
和尚道:“阿弥陀佛,我只盼拣着一个聚宝盆,财又生财呢!
也罢,也罢,檀越你不肯去打秋风,便将那四枚珍珠交给和尚,和尚让银儿上趟当铺,少说也得换回几十两银子。”
阿沅不肯,只道:“和尚你钻进铜钱眼里爬不出来,有失宗师风范。”
和尚道:“我这是为咱们白马寺计长远,你哪里晓得我的苦心?”
阿沅但笑不语,埋头吃饭。
不多时,花红玉已从衙署大街坐马车回来,乘小舟登上画舫,下舱,掀帘,笑道:“今日这案子审得也葫芦。”
“怎么葫芦?”
和尚问道。
花红玉这会坐在妆台边,有小婢巧儿,替她脱去外衣。
她笑道:“杜知府坐堂审案,先是命公人抬来萧进的无头腐尸,又端来冰匣盛好的人头,再用一个木盘,盛上血字细绢。
三样皆备,通传了扫垢山庄谢家,还有那洛阳天下门来的沈冲,今早也到了扬州城,传上了公堂。”
和尚沉吟道:“武林当世的两大名门,公堂对簿,非比寻常,只是这沈冲为人如何,小玉可看出端倪?”
此时银儿递上茶盏,花红玉接过,道:“宗师莫急,容我与你细细道来。”
作者有话要说:
☆、判官震邪
花红玉啜饮那茶,银儿撤下胡床上的饭桌,捧上新茶,巧儿点了一炉佛手香。
花红玉款款一笑,道:“这杜州官也怪哉,大早上,百姓人挨人看他审案,他却像董子祠坡下、大东门书场的说书先生,卖起关子。
众目睽睽,只听他吩咐嫡亲的方师爷,将数月内,他在扬州城治鬼的功绩逐一宣读。”
花红玉话一顿,道:“这杜知府当真是别出心裁,试问,朝廷考评官声,何曾命百官呈上治鬼的功绩?”
飘瓦、阿沅听了皆是稀奇。
花红玉道:“这方师爷念足半个时辰,那杜知府面有喜色,好不得意。”
阿沅摇头,问道:“他治死几个得道的怪,这般喜不自抑?”
花红玉浅笑道:“多不胜数,当中有两个法力高强的。
一个是虎头关的鼋怪,晴天浮上水面曝背,冬日水涸,化为针线婆,四处向人讨生肉片,不予她,她即要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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